父亲握着面包车
以每小时六十迈的速度移动着

清晨六点的天空由月亮和太阳共享
两侧的路基闪着银白色的光芒
车窗外光秃秃的树干悄无声息地飘过
白色的世界再过五个小时就要被绿替代

走上机场高速
俄罗斯式建筑在水平的前方一个个升起
门前掉落的锦鲤离开冰雕就跳不起来了

两个小时被三个卡口和两段公路分解
太平机场——三根旗杆下的路面太滑
车子打了个旋后吐气暂歇

走过两条人行道
就再也触摸不到雪的温凉

距离登机还有两个小时
去安检吗？
而你总是找各种理由拖延

还有一个半小时
我走进了安检的队伍
人群不能将我淹没
总有两道光亮将我突显

清早熬好的粥被拦截在内
你还在蓝色的伸缩条外
告诉我不要浪费粮食
长满茧子的双手接过
贴近脸颊试试瓶子的余温

拥挤的人群将你往后推
我胡乱地挥舞双手呼唤
个子不高的你踮起脚尖回应
在我身前一米八的羽绒服
我真心希望你将我隐藏

五个小时前的雪被云覆盖
令人不禁发问
它们两个到底谁白？

父亲
整片天空都属于太阳了
我晕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