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山下的绽放

1.

“北方山的肢体是粗大的，

就像抓住螣蛇的巨神，

每座山峰、每个坡谷都是被

绿色的巨蛇勒出的肌肉。

祂的呐喊即便冷却也能

融化金刚石最冰冷的沉默。

不像南方的同胞只贡献出皮肉，

北方山对人向来是掏心掏肺——

‘金银铜铁煤’，只有你不敢要，

就没有祂不敢给！

只有一样你别妄想，

就像不要去奢望父亲的赞许，

母亲的抱怨，或是爱之有常。

千万，千万不要跟祂要花啊，

除非你想做一个没嫁妆的信娘。

 

2.

伏牛山，皇后乡，

无论是阴皇后还是马皇后，

无论是无福进京的惆怅，

还是被赶出京的凄凉。

无论是刘秀心中的朱砂痣，

还是周王心里的白月光。

这里都是她驻足的

最后一抹温暖的夕阳。

这里的山民像同情黄牛般

同情折翼的失败者。

愿意在沉默的坟茔边

布下芳香的屏障，守护着

儿时听过的模糊唱腔。

 

3.

那么种些什么好呢？

桃李艳而不庄，梅花孤芳自赏，

牡丹倒是配得上‘皇后’，

可又去哪里为它熬制肉汤？

有没有一种花呀或是一种想象，

美丽又大方，高贵更温良，

微笑着让烈日失去力量，

挺立着让狂风失去方向，

且无论谁从它身边走过，

都会淋一身瀑布般的芳香？

玉兰说：‘你在说我吗？

你的话里有我不能拒绝的希望！！’

 

4.

白的含雪，粉的包霜，

紫色的像是孔雀张开翅膀。

还有那滚烫的黄色，

似无数太阳顺着山坡流淌。

绝不会矫情，绝不许虚张，

低垂的粉梗贴在游人的脸上。

你啊，就像走入了蓝桥月殿，

被无数丰腻的唇留住

几乎要变成尊幸福的雕像，

‘错把他乡作故乡’！！

 

5.

这里的月亮最富有弹性，

从九天之高跌落，染一身花香

然后又跳回银河的边上。

而遍地的花儿也就此醒来，

打趣着彼此身上的光芒。

从农家小院儿微启的门窗，

从皇家酒店古雅的游廊，

在货车司机甜蜜的梦呓里，

在小学生们歪歪扭扭的笔记本上。

我们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

伏牛山的玉兰花在无限地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