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雨中

张一夫

一
炫目的日光就这样隐藏了
掩藏在一道乌云拉开的沉重天幕
于是生命
卷入一个巨大的旋涡
在纷乱的激流中
引吭高歌

街头的树枝
疯狂敲击
一遍遍扣响大地
大地这组庞大的架子鼓
一场杂乱无章的音乐会
由此启动诡异的旋律

六月的天空
呼吸的是寒冷的空气
风暴一气呵成
把城市和原野
送入一场惊悸
雨中
那一粼粼建筑
恍如隔世

你在雨中的街头奔走
是落魄的归途狼狈不堪
还是满怀忡忡心事任由冲击？
你在窗前眺望
是在志得意满的欣赏凌厉的雨丝
还是百无聊赖送走生命的流逝？

每一个脚步都像雨滴那样毫无征兆
每一束眼光都如狂风一般毫无温度
也许
等云开日出风和日丽
曲终人散
一切仍会归于平淡无奇

2023/6/3

二
那是一张稠密而没有温度的网
那是一片片莫名而固执的心事

风暴来临时
一向对狂热进行无情的冲击
风是这个世界的信使
让复杂的信念倾覆大地
闪电不期而至
总会成为复苏和重生的加速器

终归不见彩虹
向来风急雨靡
对于穿梭其中的人来说
速度
从来就不是问题
问题是
在风雨交加中
你是向东
还是向西？

2023/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