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母亲总会没来由地说起父亲
像一个放映员，顺着时间的卷轴
打开生活的闸口，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
对父亲的数落，和怨恨

也像一个视频编辑
复制；剪辑；粘贴
那些补丁般凸起的，生活的疼
波涛一样，从口中涌出来

如今，门前蛇行的小溪
逐渐蜕下岁月坚硬的壳，蜿蜒前行
河边，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院落
母亲蹲在门口，酷似一把生锈的铁锁
一动不动

直至，黄昏从树梢突然落下来
手机的微光，再一次照亮母亲斑驳的脸庞
短视频的高音量，重又制造出村庄的安静
而对于父亲，母亲似乎闭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