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金黄色，扁平的月亮

一枚勋章，授予老人的

最高荣誉——

古老的夜空，甚至步履蹒跚

甚至追赶着太阳

落寞而忠诚

谁望着它，谁就会

深深地陷入岁月

就会长久地

忘记时间

 

 

2．

 

打开夜的盒子

点燃一支香烟，拥有

一点星火，照亮盲目，照亮

孤独，进入曲折的影子

一场夜晚的婚礼

已经开启了

喧嚷的远方

 

 

3．

 

这明亮的环，一个自言自语

这暗淡的环，粗糙的环

绕过原点，永远

向着原点移动

——逼真的自由

有如冬天脱落的牙齿

五十四颗，一副骨质的牌

仿佛仍在咀嚼

那漫开的殷红，预言

逐渐逼近的黑暗

正如鲜血最终成为的

那种黑，逐渐远离的黑

始终远离的

黑

 

 

4．

 

就在不远的那堵墙后面

半个弧，婴儿的毛发般

鹅黄色的光。启程，

穿过整个天空。将是怎样的

一条线，怎样地由一个音节

引领，拖着胸腔的共鸣

转个弯，上升，上升

冬天窗子上的热量

屏住呼吸。我们从未

如此接近，如此相近

仿佛右手中指的

顶端，逐渐清晰，

逐渐明亮而冰冷的

触觉

 

 

5．

 

最明亮的后面

不是光，是距离

不是距离，是时间

巨大的绿色阴影

一种半死的灰暗

仿佛死亡能够陈述

整个过程。在细节里

与死相悖的力量

——无尽的选择

要当心，当你走向它

当你歌唱，那缓慢地

石化的光，一个迅捷的动作

在你的面前慢慢展开

 

 

6．

 

如同摘下来挂在墙上的

帽子，仿佛一个头脑

缄默不语。可以像最亲密的人，像敌人

那样交谈，不用语言

——光的理性。确认并怀疑

一个存在。所有矛盾迎刃而解

沿着阶梯向上，竖起一根天线，

一根旗杆，一座墓碑

它们有时只是

同一件东西

 

 

7．

 

一个伪装的词

一个真实的词指认的

伪装，死在自己封闭的弧里

圆，无处可逃。

如同一个光滑的球面

在矛盾的槽里滚动

你们曾一同

走过那拱桥般的弧

在上面停留，如同在

月亮金色的边缘

那掘墓的人不停止歌唱

所有墓穴都属于他，所有的灵魂

再度死亡，如同死在你眼中

灿烂的星河。圆

主宰世界，你

走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