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洞水库，曾经是一条河
几个村庄
孩子们无数次写在作文里
俗不可耐的形容词
乱七八糟的标点，句读
歪歪扭扭的字体
就像河边那些零零散散的树木
沙滩的杂草，以及河岸
那些破破烂烂的茅草房

渔洞水库，曾经是一座水库
瘦小，扔一块石头
就能砸中对岸的牛羊
以及没有姓氏的灌木
陡峭，挖几个红薯
刨几个洋芋
唱几首山歌
从坡上滚到坡脚
成千上万的人沦陷在记忆里
与鱼一起活着

事实上，现在
水面宽阔
水里的村庄与另一个村庄重叠
时光的碎片堆积在水面
水温恰好
低于体温十度以上
灌木恰好
高于人体十公分以上
鱼们浮出水面，冒一个泡
看看天上的云
不用喧哗
什么也不用
人们游过来，抽一支烟
看看水里的鱼
不用鱼竿
什么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