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由一场真实的梦境而作,加个人感悟同幻想交织一起,旨在以梦寓人。
旅 行 者
(1)
俄而黑山立云端,
履随石径怯上前。
浓雾飘飘若仙世,
危临崖边愈胆寒。
吾恐深坠玄谷间,
转目直向前路险:
前路委蛇今何在?
但所过时路清显。
行至一侧鸿沟浅,
一侧山坡变荒原。
倏尔黑山渐青山,
红花芳碧引陶然。
愿多向往此美景,
渺身忽置黑洞中!
万籁沉默无人烟,
光昏一缕照孤怜。
小阶台上通幽光,
曲道时隐又时清。
熔岩暗洞异处多,
蓦然回首鬼影真!
吾惊狂奔风作去,
无数魍魉影后随——
却望前方众人行,
足下无声犹蠕虫;
但觉困极不立走,
但知竭力蜗步愁,
突有巨石袭而来——
众人逃散如随风,
怜有死伤未人顾,
然奈吾亦身临厄,
瞬悲命乎丧泉洲……
(2)
当吾朦胧醒不期,
恍知何故坠蒿里。
但卧痛满起身时,
却惑何能使人立。
渺望四处苍凉地,
举目四顾独然矣。
可怜慌退不知路,
忽有树木茁生起,
绿树渐渐如笋屹,
竟成林荫势合围!
……浓密封下路何指?
唯有目向荫中去——
但见荫中道两条:
一条平阔照叶影。
又有狭径隐旁通,
荆点棘缀疑无途。
吾才少思遂步迎——
绰绰大道令欣兴。
莫非生于别洞天,
此间多少静悄意!
——吾欢安谧无处恼,
又曰静日有思冥;
款步轻行翠丛滴,
吮柔清风觅长庚……
何顾履中长景过?
到今倦意已尽无,
只因履中迢迢望,
自喜路石坐一旁。
“愿景尽将疲惫去,
愿心悦乘云霄飞——”
平眼望林林不语,
唯有翠色乃知己。
举头看天天蓝蓝,
“白云玉鸽徉画里?”
(3)
谁人香飘吾心惊?
却情欣看如沐宠——
——只见粉衣女坐依,
面如俊仙肤如玉;
又见眉宇冷似月,
笑含轻轻唇朱启:
曰:“汝登光明顶是否?”
吾望春颜不觉烦,
便无知问为哪般。
伊曰愿作吾向导,
笑灿似虹声渐息。
——直至彩光一闪间,
此影即去不再觑……
寞向长空追踪迹——
遂到眼前成匿虚,
表无神露语无音,
失意更逊惬意喜。
然忆所言致所思,
环望意下目光移:
蓦有金光闪闪物,
置于百草青丛地!
……吾行近时取而持,
宝匣在手顿觉喜。
但看晴云百木寂;
既虽小虑有何弃?
匣中金银玛瑙美,
匣中珠玉亮缤纷。
兴闻富贵满堂至,
兴藏本物收囊里。
继此途行多欢喜!
多欢喜,喜不禁,
忽而旧处也易新。
临观旁绿增秀色,
远望花红映眼帘——
红花朵朵连成片,
吾当止于玫瑰前,
红花似火照胸前,
香盈飘飘沁相恋!
——吾情采得花一枝,
气透醉人扑鼻来——
花吻在手犹觉暖,
恍触柔唇甘露间……
(4)
唇唇觅觅唇唇期,
几多香吮几多蜜。
唇唇觅觅唇得意,
何觉欣看挽娇躯!
——悦怔怀中花仙女,
靓奇怎会知吾意?
只见丽质花仙女,
貌白无瑕身亭立。
再睹红妆花仙女,
笑浅若风似曾悉。
更感妩媚花仙女,
白手婉推轻轻离——
吾欲匆上追佳人,
手牵脉脉其无拒。
蓦间回头笑灿烂,
竟然乐吾彩容面。
问吾可往城堡去?
吾思此话甚含迷。
对曰畅爽无二意。
同乐共行披锦路——
“幸福谁人不愿趋?”
伊言城堡临山侧,
旁有一河水清澈;
城堡统下合城阙;
广厦万间繁如灿。
城堡巍巍高九层,
玉镂金镶气非凡。
堡前双塔光耀闪,
琼门浮雕欲翩翩……
吾即听得概如幻,
虽使花编雨絮言。
只爱妩面撩人亲,
哪顾前路是何寻!
(5)
吾等遂身至一地:
伊言此正城堡处。
犹觉轻松杳几步,
今望城堡夜幕至。
伊人邀吾宿宝舍,
渐知堡中多富贵。
金饰佳肴令人羡,
来者尘仆敬不断。
伊人侍吾奉上宾,
凡需只管来言提。
渐知伊人原公主,
会当王尊念女时。
公主悦然倾耳曰:
愿招吾作贤郎婿。
吾感盛情难绝拒,
欣吻纤手结美姻。
王宫月下花灯浓,
众人齐把歌声颂。
合拥新妻熄红烛,
笑抚白肩良宵度……
次日宫廷惊四起!
只闻王后双双去——
吾觉身在云雾里,
但看满朝素孝垂……
哀乐动人悲声凄,
千万臣民齐开泪——
公主泣如泪雨人,
声声令下主葬礼。
礼后公主始登位,
尸寒竟无逾三日——
伊曰王亲遭人害,
当诛罪孽为根本;
又曰王位应归己,
孤王膝下单女立!
(6)
公主令后无敢叛。
群臣皆呼女王威。
吾心慌悸她是疑,
轻言事去不应议。
渐知宫中暗涌起——
王气怒指血染壁!
娇妻婉约销人魂,
待杀恶徒毫不惜。
后遂廷堂化安寂,
朝朝歌舞漫佳音。
吾居亲王多福气!
爱人依身云雨频。
伊遂荐吾新祚任,
吾心愧敢接隆恩。
女王千般风韵留,
直教吾心乐悠悠。
然告天下事勿治,
只要御酒享妃嫔。
玉食美器皆可取,
管它人间冷暖急?!
吾尊妻言拥王上,
两耳不闻窗外事。
爱朝果浆鲜似嫩,
尤喜仙颜会幽帷。
叹容锦绣几多有?
看花繁盛一网收。
能使尤物到麾下,
朝菊夜牡皆随弃。
吾欢妖蝶爱细柳,
更嫌今妻貌衰丑;
王旨颁时逐央宫,
宣其从此品孀孤。
妻容可哀情方在?
何逼弱女苦寒心!
吾怒未平添新恨,
怒唤将下驱恼人!
——令后恐见将来报:
宫室震颤颠四倾,
又见满朝文武奏:
国阙众土渐沉沦,
只见洪水没故园,
楼阁撕裂广地崩;
——吾惊胆怯力行游,
乘舟所向漂若流,
回头暴风吞小舟,
独帆荡漾逆波逐,
远眺微岛思救星,
暗黑所没汪洋中……
(7)
汪洋似渊未知底,
吾心慌甚更游拼。
拼至岩地渺无力,
力竭身虚困竟深。
吾渐昏昏方不觉,
辰时初醒巨惊色。
灰灰暗洞茫然顾,
凉凉此处叹皆无!
追昔往日荣华景,
思今寞寞枕“床”冰。
喧哗一瞬成幻影,
曼语柔情若匆风。
……只恨尊统意难移,
迎面怆然入眼际——
自言吾乃国王语,
鹦鹉效人仿前音;
又传麻雀嘈声起,
挥手扬去鸟纷离。
凝目窥得杳无迹,
火上心头恼更急!
蓦视乌猿奔近前——
目开火炭圆又圆,
耳阔似扇口壮宽,
状形浑噩几多蛮。
吾遂轻望恼更甚,
藐然迎面意不许,
唯见猿睛炯炯袭——
(8)
怜吾迫因饿心来,
不经思虑却情一;
表状如痴向野猿,
野猿偶将野果持,
谁知鲜果献手前:
神正虑间意正思,
猿影匆匆不相觑。
口吞果实饮甘甜,
气爽神清毕忘然。
蓦然一女雾中来!
由隐款款清晰见。
斑疮满脸皱痕显。
曰:“吾乃女王即妻先,
汝吾同经福和难,
而今有幸识君面,
君可冰释续前缘?”
——含笑脉脉却狰颜。
吾曰:“汝乃非妻莫诓骗。”
言毕她把素罩掀。
玉肤洁白如初始
“女王”靓貌从未变!
——吾怀悦喜迎上前,
娇妻宛若水上仙,
乘香追得佳丽去——
却眼看时化无迹!
佳人渐渐不再望。
余音渐渐成绝响。
一别佳人心怅怅,
渺探空影步茫茫——
步随佳人漫漫行,
口呼依依不舍名。
佳人一去话匆匆,
只听幽谷传回声……
(9)
无情步低寻暗路,
行已不察出洞头;
忽见眼前蓝宇映,
清风拂面云漂游;
坐惊暗景恍明朗,
唯看绿树亮葱茏;
举头遥望雄鹰过,
寰驰辽空思绪扬——
决眦远方翠山上:
有道崎岖如梯悬,
高峨耸插云影间……
吾当身临其脉下,
荆丛待行回首观:
野猿乘风靠人近,
不知来者为何意!
却立无语逐生惧,
神亦默默无语对。
然惑野猿伸掌起——
“若是起于报复心,
以答灵长劫猿意?”
……然吾思虑皆无趣,
猿把目光作笑意。
吾情因动方悟迟,
野猿原是行别礼!
吾顿愧悔手与握,
回想无情误真意,
竟把情义换兽心!
转头泪下款步行——
唯见猿身瞬已去,
独留行者思往昔——
金玉黄粱深慕沉,
坎坷生途鲜问津。
——既想光辉登极处
心怀日月路正新。
(10)
既想光辉登极处,
心怀日月路正新,
即思棘道犹可探,
却至眼前多艰难——
藤丝棘蔓野草深,
蹒步行缓拓荒人!
远上浓阴望不尽,
一步踉走一步沉。
没足印,不可退,
身后悬崖恐欲坠。
只有迎身苦攀行!
苦攀行,愈困顿,
荆棘磨刺衣破痕,
破痕深,血犹渗,
无理伤身唯向前,
奈何伊梦安人醉,
醉心扉,多追忆……
伊人不随在何垠?
吾将呼声到撕裂,
千万沉默冷钻心——
蓦然天空夜色黑,
荆路瞬去狭阶引,
暗黑周处唯石道,
蜿蜒直上九重里!
望玄远,思莫惧,
困乏至久卧小憩,
困已目合初入睡,
忽而身将覆暗虚!
吾心惊悸立醒起
只见石阶纷陷落,
攀阶飞步恐惊深!
恐惊深,深惊恐,
夺道直达数万米,
目前方兮路长远,
不知何时方才尽,
失望遂身转而退,
石阶逐落已无归!
惊慌失措迅疾走,
前路漫漫前路愁,
不敢回心只攀勇,
攀行良久心力悴!
心力悴,路更沉,
俄望幽幽一石门——
(11)
遂见石门紧幽闭,
石门两侧石狮立,
轻叩石门三声时,
门自开来竟未人!
穿门才进随风闭,
闭无声,叹惊奇。
骋看天空乌云布,
大雪纷纷白满地,
俄见雪山连绵似,
渺渺前路无过痕。
秉风直向雪天行,
积雪九尺没屐深,
雪落似刀割面容,
又伴冰风浸身冷。
可怜吾身衣正单,
饥寒交迫犹可怜!
无人怜,默向前,
风袭雪卷孤影残!
寒彻骨,思欲返,
返至石门叩不开,
无路只把冰雪圆,
雪中走,思绪间:
空山蓦然传有声——
“汝可曾记光明顶?”
此言悉是仙妻语,
今日思来多可气!
既言光明顶,何必荆棘伤,
既言光明顶,何必心神恐,
既言光明顶,何必苦寒凌……
光明顶,何光明!
百感交集泪纵横……
不见回言在冥中,
坐哀运兮嗟叹长,
无奈只将雪中行!
(12)
雪中行,雪中行,
无言逐恐提返兴,
执将攀心守如恒,
乘风沁冷趋长景,
不觉已走百里程!
蓦见前方一商贩,
八字胡须喜乐容,
餐车所谓售馅饼。
然吾饥心来似涌,
再闻饼香更动情。
即问馅饼售几何?
其曰饼价仅二两,
吾遂翻身竟无银,
尴尬满脸无语对,
贩若知得吾心思,
即曰观吾面善人,
君若有心便当银。
遂执热饼吾手中,
瞬接美食泪盈盈,
情曰如何报贤恩?
君意诚是雪送炭,
可吾欲答无片金,
如何奉君海情深!
贩曰后会将有期,
话落影没不见身。
吾食香饼囫囵状,
食尽顿感精神爽。
凌烈寒意竟不觉,
续把前路健在行——
忽见眼前昏俱暗,
冰雪天地皆不见。
只感幽风浸更寒!
寒中突有骷髅仙,
髅曰此乃万坟地,
万里坟头待君敬。
君当献香思亡故,
不知君心可当否?
蓦然浮面竟贩容,
贩商喜容未半惊。
吾感其恩遂爽应,
应毕开赴坟头行。
吾奉亡灵香三炷,
愿君泉下多幸福。
吾奉亡灵香三炷,
愿君长去忧病苦。
吾奉亡灵香三炷,
愿君含笑永目瞑。
吾奉亡灵香三炷:
曾忆前世美缘初,
公主恶屠王与后,
吾虽亲见默失言,
直把此女作红颜;
曾忆仙颜枕香梦,
美酒碧玉醉心盈。
权倾朝堂任断命,
荒淫成性全不顾;
曾忆旱酷十数年,
农地荒芜民饥涌,
遍野饿殍多萧冷,
唯有王宫歌舞声;
曾忆莺歌燕舞醉,
然轻倒悬社稷危,
虽臣直言赈灾急,
怒因阻欢竟斩人;
曾忆信语皆伊言,
不思人间疾苦众,
人间似火难聊生,
然吾麻木依乐行;
曾忆爱欲弃伊去,
可惊洪流吞诸来。
楼宇万间瞬从流,
群人慌逃彼难周;
曾忆恶洪毁皆尽,
吾惊泳似亡命人,
困洞受恩不知恩,
却使傲然拂善情……
遂记多少忏与悔,
恶人似吾本该罪!
吾奉亡灵香三炷,
愿请罪深长悔痛,
默奉亡灵香三炷,
虔心叩拜曰安宁,
愿君下世福寿享,
从此幽间亦光明。
(13)
直到万坟香送尽,
不觉此躯困已极。
行路忽看昏暗去,
但观黄沙盖无垠!
只见光天红似火,
燥热十分宽解衣,
又见沙丘渺无边,
行已没足回长印。
吾将漫步黄沙里,
偶观狂风卷沙云,
瞬间旋涡乘势袭——
吾感恐来思不惧,
忆前惧途途更惧,
横心只使勇坚随,
愿过坚步孰暗取?
既想所行行路畅,
实为路行阻塞凶,
风使躯身送至远,
身陷沙迷忆方醒。
小歇振神抖衣沙,
望眼同是黄漫里!
行路如前似无限,
口燥思饮莫知泉,
多少日暮从不倦,
只攀黄丘盼出缘。
蓦视前方坐婆翁,
扶杖瘸腿怜痛病。
持垢一碗望空眼,
唇干似裂渴求难。
曰:老朽无力只因渴,
君能为翁取水喝?
吾怜翁婆悲容哀,
含笑接碗把水寻,
寻过黄沙遥程中,
忽见绿洲亮眼呈,
河流清清波光凌,
吾即取水碗才盛,
奇感吾却畅饮幸。
无欲只将满水端,
去寻翁婆立解愿!
沿路回时终见婆,
婆食水乐吾亦悦。
婆表谢意笑面祥,
祥间音消人去影。
吾惑神体瞬去奇,
更惊吾乘驼身来,
遂喜又叹驾驼行,
行渐听闻驼铃声,
声声去远如歌至,
歌至金沙夕阳中……
(14)
驼行夕阳深漫步,
刹那沙丘影作无。
蓦见玉阶直耸天,
仰望高顶金光闪。
只见前路行人多,
再观身后人不绝!
众皆攀者如吾人,
人中嘈杂路拾金。
若得金来皆可兑,
曰有商楼美餐羡,
曰有旅店伊香陪。
吾缘奇喜直攀前,
攀行时辰得来金,
俯身取观却为石,
恨而抛远叹运悲。
运悲兮,犹可叹!
见坐路人熊掌食,
美酒碧玉福满侍。
怜吾孤身没富荣,
奔波至苦依如困。
继行去,路漫漫,
只见有人歌作乐,
富贵满堂诸亲临。
只见有人酒愈伤,
愁困满腹无诉人。
只见有人大腹便,
油脂肥头步悠缓。
只见有人瘦骨峋,
攀路犹似攀天难。
见有乞者求吾面,
怜吾无力解犹容,
叹曰潦倒如君似,
同是天涯沦落人!
无奈转身攀己路,
几多感慨涌心头。
路有新幼喜上添。
合家乐教树成才。
愈有舛儿心愿难,
寒星谁人知未来……
路有新人结缘行,
喜听婚曲心波盈,
台上兴吻牵玉手,
台下片日成怨双。
路有奔为衣食顾,
风雨兼程皆匆匆,
步攀繁华市间寻,
谁甘穷困即身独。
路多行人歌舞平,
何听宇间疾苦声。
既有逍遥浪人乐,
更少英雄竖成名。
路有患人亲泪垂,
无奈金祈求郎中,
医病如笋接踵往,
几多欢喜几多悲。
路有白服盛葬礼,
可怜尸身未相闻。
唢呐声传嘹音起,
从此戚戚空灵里——
吾感交集心合泪,
渐知此路多趋同。
独行居远思金来,
只为解人衣食愁。
可怜衣食无有寻,
可怜行困无人闻。
俄而远观衣鲜人,
远在天间玉阙深。
只见伸手即碎金,
抛金成币路呈辉。
吾向辉处奋攀身,
攀身依见辉难临。
辉难临,路行难,
吾将行奋不顾惜,
终见脚下金宝在,
破涕为笑愿成真!
(15)
直待吾心方惊时,
忽看前景皆纷去。
喧哗人身瞬无影,
灿烂金宝似从无。
只见绿林花草盛,
远观峰高云上浮。
身临深谷叹幽清,
阅景意惬旅兴浓。
旅兴浓,正酣走,
蓦见一女回身来:
面娇身秀一袭蓝。
近吾曰:此景甚好,
可怜吾盲全不见。
吾曰:伊美惜目暗,
吾多愿眼奉伊来!
伊曰:君梦即吾梦,
世间有路艰而险,
如今昆仑巍在前。
吾动伊心知我意,
却落言语静无对。
思来彷徨何问询?
伊人含笑遂渐去,
吾心思筹漫漫行,
孤独犹甚添新愁,
前路漫无知己寻,
吾兴疾步追佳人——
追佳人,至近前,
佳人回头喜开颜。
曰:既远君心何必追?
吾曰梦远前行不知遥,
梦如遁失人何生!
伊眼竟亮似明月,
伊乐含笑如仙景,
吾向佳人至近来,
携手美伊赴新程。
遂觉香飘伴吾乘,
乘像足下凌波轻。
遂出长谷峰在近,
行至峰下峰又远,
远观峰顶金光照,
照至吾双心上明……
——完——
(1)
俄而黑山立云端,
履随石径怯上前。
浓雾飘飘若仙世,
危临崖边愈胆寒。
吾恐深坠玄谷间,
转目直向前路险:
前路委蛇今何在?
但所过时路清显。
行至一侧鸿沟浅,
一侧山坡变荒原。
倏尔黑山渐青山,
红花芳碧引陶然。
愿多向往此美景,
渺身忽置黑洞中!
万籁沉默无人烟,
光昏一缕照孤怜。
小阶台上通幽光,
曲道时隐又时清。
熔岩暗洞异处多,
蓦然回首鬼影真!
吾惊狂奔风作去,
无数魍魉影后随——
却望前方众人行,
足下无声犹蠕虫;
但觉困极不立走,
但知竭力蜗步愁,
突有巨石袭而来——
众人逃散如随风,
怜有死伤未人顾,
然奈吾亦身临厄,
瞬悲命乎丧泉洲……
(2)
当吾朦胧醒不期,
恍知何故坠蒿里。
但卧痛满起身时,
却惑何能使人立。
渺望四处苍凉地,
举目四顾独然矣。
可怜慌退不知路,
忽有树木茁生起,
绿树渐渐如笋屹,
竟成林荫势合围!
……浓密封下路何指?
唯有目向荫中去——
但见荫中道两条:
一条平阔照叶影。
又有狭径隐旁通,
荆点棘缀疑无途。
吾才少思遂步迎——
绰绰大道令欣兴。
莫非生于别洞天,
此间多少静悄意!
——吾欢安谧无处恼,
又曰静日有思冥;
款步轻行翠丛滴,
吮柔清风觅长庚……
何顾履中长景过?
到今倦意已尽无,
只因履中迢迢望,
自喜路石坐一旁。
“愿景尽将疲惫去,
愿心悦乘云霄飞——”
平眼望林林不语,
唯有翠色乃知己。
举头看天天蓝蓝,
“白云玉鸽徉画里?”
(3)
谁人香飘吾心惊?
却情欣看如沐宠——
——只见粉衣女坐依,
面如俊仙肤如玉;
又见眉宇冷似月,
笑含轻轻唇朱启:
曰:“汝登光明顶是否?”
吾望春颜不觉烦,
便无知问为哪般。
伊曰愿作吾向导,
笑灿似虹声渐息。
——直至彩光一闪间,
此影即去不再觑……
寞向长空追踪迹——
遂到眼前成匿虚,
表无神露语无音,
失意更逊惬意喜。
然忆所言致所思,
环望意下目光移:
蓦有金光闪闪物,
置于百草青丛地!
……吾行近时取而持,
宝匣在手顿觉喜。
但看晴云百木寂;
既虽小虑有何弃?
匣中金银玛瑙美,
匣中珠玉亮缤纷。
兴闻富贵满堂至,
兴藏本物收囊里。
继此途行多欢喜!
多欢喜,喜不禁,
忽而旧处也易新。
临观旁绿增秀色,
远望花红映眼帘——
红花朵朵连成片,
吾当止于玫瑰前,
红花似火照胸前,
香盈飘飘沁相恋!
——吾情采得花一枝,
气透醉人扑鼻来——
花吻在手犹觉暖,
恍触柔唇甘露间……
(4)
唇唇觅觅唇唇期,
几多香吮几多蜜。
唇唇觅觅唇得意,
何觉欣看挽娇躯!
——悦怔怀中花仙女,
靓奇怎会知吾意?
只见丽质花仙女,
貌白无瑕身亭立。
再睹红妆花仙女,
笑浅若风似曾悉。
更感妩媚花仙女,
白手婉推轻轻离——
吾欲匆上追佳人,
手牵脉脉其无拒。
蓦间回头笑灿烂,
竟然乐吾彩容面。
问吾可往城堡去?
吾思此话甚含迷。
对曰畅爽无二意。
同乐共行披锦路——
“幸福谁人不愿趋?”
伊言城堡临山侧,
旁有一河水清澈;
城堡统下合城阙;
广厦万间繁如灿。
城堡巍巍高九层,
玉镂金镶气非凡。
堡前双塔光耀闪,
琼门浮雕欲翩翩……
吾即听得概如幻,
虽使花编雨絮言。
只爱妩面撩人亲,
哪顾前路是何寻!
(5)
吾等遂身至一地:
伊言此正城堡处。
犹觉轻松杳几步,
今望城堡夜幕至。
伊人邀吾宿宝舍,
渐知堡中多富贵。
金饰佳肴令人羡,
来者尘仆敬不断。
伊人侍吾奉上宾,
凡需只管来言提。
渐知伊人原公主,
会当王尊念女时。
公主悦然倾耳曰:
愿招吾作贤郎婿。
吾感盛情难绝拒,
欣吻纤手结美姻。
王宫月下花灯浓,
众人齐把歌声颂。
合拥新妻熄红烛,
笑抚白肩良宵度……
次日宫廷惊四起!
只闻王后双双去——
吾觉身在云雾里,
但看满朝素孝垂……
哀乐动人悲声凄,
千万臣民齐开泪——
公主泣如泪雨人,
声声令下主葬礼。
礼后公主始登位,
尸寒竟无逾三日——
伊曰王亲遭人害,
当诛罪孽为根本;
又曰王位应归己,
孤王膝下单女立!
(6)
公主令后无敢叛。
群臣皆呼女王威。
吾心慌悸她是疑,
轻言事去不应议。
渐知宫中暗涌起——
王气怒指血染壁!
娇妻婉约销人魂,
待杀恶徒毫不惜。
后遂廷堂化安寂,
朝朝歌舞漫佳音。
吾居亲王多福气!
爱人依身云雨频。
伊遂荐吾新祚任,
吾心愧敢接隆恩。
女王千般风韵留,
直教吾心乐悠悠。
然告天下事勿治,
只要御酒享妃嫔。
玉食美器皆可取,
管它人间冷暖急?!
吾尊妻言拥王上,
两耳不闻窗外事。
爱朝果浆鲜似嫩,
尤喜仙颜会幽帷。
叹容锦绣几多有?
看花繁盛一网收。
能使尤物到麾下,
朝菊夜牡皆随弃。
吾欢妖蝶爱细柳,
更嫌今妻貌衰丑;
王旨颁时逐央宫,
宣其从此品孀孤。
妻容可哀情方在?
何逼弱女苦寒心!
吾怒未平添新恨,
怒唤将下驱恼人!
——令后恐见将来报:
宫室震颤颠四倾,
又见满朝文武奏:
国阙众土渐沉沦,
只见洪水没故园,
楼阁撕裂广地崩;
——吾惊胆怯力行游,
乘舟所向漂若流,
回头暴风吞小舟,
独帆荡漾逆波逐,
远眺微岛思救星,
暗黑所没汪洋中……
(7)
汪洋似渊未知底,
吾心慌甚更游拼。
拼至岩地渺无力,
力竭身虚困竟深。
吾渐昏昏方不觉,
辰时初醒巨惊色。
灰灰暗洞茫然顾,
凉凉此处叹皆无!
追昔往日荣华景,
思今寞寞枕“床”冰。
喧哗一瞬成幻影,
曼语柔情若匆风。
……只恨尊统意难移,
迎面怆然入眼际——
自言吾乃国王语,
鹦鹉效人仿前音;
又传麻雀嘈声起,
挥手扬去鸟纷离。
凝目窥得杳无迹,
火上心头恼更急!
蓦视乌猿奔近前——
目开火炭圆又圆,
耳阔似扇口壮宽,
状形浑噩几多蛮。
吾遂轻望恼更甚,
藐然迎面意不许,
唯见猿睛炯炯袭——
(8)
怜吾迫因饿心来,
不经思虑却情一;
表状如痴向野猿,
野猿偶将野果持,
谁知鲜果献手前:
神正虑间意正思,
猿影匆匆不相觑。
口吞果实饮甘甜,
气爽神清毕忘然。
蓦然一女雾中来!
由隐款款清晰见。
斑疮满脸皱痕显。
曰:“吾乃女王即妻先,
汝吾同经福和难,
而今有幸识君面,
君可冰释续前缘?”
——含笑脉脉却狰颜。
吾曰:“汝乃非妻莫诓骗。”
言毕她把素罩掀。
玉肤洁白如初始
“女王”靓貌从未变!
——吾怀悦喜迎上前,
娇妻宛若水上仙,
乘香追得佳丽去——
却眼看时化无迹!
佳人渐渐不再望。
余音渐渐成绝响。
一别佳人心怅怅,
渺探空影步茫茫——
步随佳人漫漫行,
口呼依依不舍名。
佳人一去话匆匆,
只听幽谷传回声……
(9)
无情步低寻暗路,
行已不察出洞头;
忽见眼前蓝宇映,
清风拂面云漂游;
坐惊暗景恍明朗,
唯看绿树亮葱茏;
举头遥望雄鹰过,
寰驰辽空思绪扬——
决眦远方翠山上:
有道崎岖如梯悬,
高峨耸插云影间……
吾当身临其脉下,
荆丛待行回首观:
野猿乘风靠人近,
不知来者为何意!
却立无语逐生惧,
神亦默默无语对。
然惑野猿伸掌起——
“若是起于报复心,
以答灵长劫猿意?”
……然吾思虑皆无趣,
猿把目光作笑意。
吾情因动方悟迟,
野猿原是行别礼!
吾顿愧悔手与握,
回想无情误真意,
竟把情义换兽心!
转头泪下款步行——
唯见猿身瞬已去,
独留行者思往昔——
金玉黄粱深慕沉,
坎坷生途鲜问津。
——既想光辉登极处
心怀日月路正新。
(10)
既想光辉登极处,
心怀日月路正新,
即思棘道犹可探,
却至眼前多艰难——
藤丝棘蔓野草深,
蹒步行缓拓荒人!
远上浓阴望不尽,
一步踉走一步沉。
没足印,不可退,
身后悬崖恐欲坠。
只有迎身苦攀行!
苦攀行,愈困顿,
荆棘磨刺衣破痕,
破痕深,血犹渗,
无理伤身唯向前,
奈何伊梦安人醉,
醉心扉,多追忆……
伊人不随在何垠?
吾将呼声到撕裂,
千万沉默冷钻心——
蓦然天空夜色黑,
荆路瞬去狭阶引,
暗黑周处唯石道,
蜿蜒直上九重里!
望玄远,思莫惧,
困乏至久卧小憩,
困已目合初入睡,
忽而身将覆暗虚!
吾心惊悸立醒起
只见石阶纷陷落,
攀阶飞步恐惊深!
恐惊深,深惊恐,
夺道直达数万米,
目前方兮路长远,
不知何时方才尽,
失望遂身转而退,
石阶逐落已无归!
惊慌失措迅疾走,
前路漫漫前路愁,
不敢回心只攀勇,
攀行良久心力悴!
心力悴,路更沉,
俄望幽幽一石门——
(11)
遂见石门紧幽闭,
石门两侧石狮立,
轻叩石门三声时,
门自开来竟未人!
穿门才进随风闭,
闭无声,叹惊奇。
骋看天空乌云布,
大雪纷纷白满地,
俄见雪山连绵似,
渺渺前路无过痕。
秉风直向雪天行,
积雪九尺没屐深,
雪落似刀割面容,
又伴冰风浸身冷。
可怜吾身衣正单,
饥寒交迫犹可怜!
无人怜,默向前,
风袭雪卷孤影残!
寒彻骨,思欲返,
返至石门叩不开,
无路只把冰雪圆,
雪中走,思绪间:
空山蓦然传有声——
“汝可曾记光明顶?”
此言悉是仙妻语,
今日思来多可气!
既言光明顶,何必荆棘伤,
既言光明顶,何必心神恐,
既言光明顶,何必苦寒凌……
光明顶,何光明!
百感交集泪纵横……
不见回言在冥中,
坐哀运兮嗟叹长,
无奈只将雪中行!
(12)
雪中行,雪中行,
无言逐恐提返兴,
执将攀心守如恒,
乘风沁冷趋长景,
不觉已走百里程!
蓦见前方一商贩,
八字胡须喜乐容,
餐车所谓售馅饼。
然吾饥心来似涌,
再闻饼香更动情。
即问馅饼售几何?
其曰饼价仅二两,
吾遂翻身竟无银,
尴尬满脸无语对,
贩若知得吾心思,
即曰观吾面善人,
君若有心便当银。
遂执热饼吾手中,
瞬接美食泪盈盈,
情曰如何报贤恩?
君意诚是雪送炭,
可吾欲答无片金,
如何奉君海情深!
贩曰后会将有期,
话落影没不见身。
吾食香饼囫囵状,
食尽顿感精神爽。
凌烈寒意竟不觉,
续把前路健在行——
忽见眼前昏俱暗,
冰雪天地皆不见。
只感幽风浸更寒!
寒中突有骷髅仙,
髅曰此乃万坟地,
万里坟头待君敬。
君当献香思亡故,
不知君心可当否?
蓦然浮面竟贩容,
贩商喜容未半惊。
吾感其恩遂爽应,
应毕开赴坟头行。
吾奉亡灵香三炷,
愿君泉下多幸福。
吾奉亡灵香三炷,
愿君长去忧病苦。
吾奉亡灵香三炷,
愿君含笑永目瞑。
吾奉亡灵香三炷:
曾忆前世美缘初,
公主恶屠王与后,
吾虽亲见默失言,
直把此女作红颜;
曾忆仙颜枕香梦,
美酒碧玉醉心盈。
权倾朝堂任断命,
荒淫成性全不顾;
曾忆旱酷十数年,
农地荒芜民饥涌,
遍野饿殍多萧冷,
唯有王宫歌舞声;
曾忆莺歌燕舞醉,
然轻倒悬社稷危,
虽臣直言赈灾急,
怒因阻欢竟斩人;
曾忆信语皆伊言,
不思人间疾苦众,
人间似火难聊生,
然吾麻木依乐行;
曾忆爱欲弃伊去,
可惊洪流吞诸来。
楼宇万间瞬从流,
群人慌逃彼难周;
曾忆恶洪毁皆尽,
吾惊泳似亡命人,
困洞受恩不知恩,
却使傲然拂善情……
遂记多少忏与悔,
恶人似吾本该罪!
吾奉亡灵香三炷,
愿请罪深长悔痛,
默奉亡灵香三炷,
虔心叩拜曰安宁,
愿君下世福寿享,
从此幽间亦光明。
(13)
直到万坟香送尽,
不觉此躯困已极。
行路忽看昏暗去,
但观黄沙盖无垠!
只见光天红似火,
燥热十分宽解衣,
又见沙丘渺无边,
行已没足回长印。
吾将漫步黄沙里,
偶观狂风卷沙云,
瞬间旋涡乘势袭——
吾感恐来思不惧,
忆前惧途途更惧,
横心只使勇坚随,
愿过坚步孰暗取?
既想所行行路畅,
实为路行阻塞凶,
风使躯身送至远,
身陷沙迷忆方醒。
小歇振神抖衣沙,
望眼同是黄漫里!
行路如前似无限,
口燥思饮莫知泉,
多少日暮从不倦,
只攀黄丘盼出缘。
蓦视前方坐婆翁,
扶杖瘸腿怜痛病。
持垢一碗望空眼,
唇干似裂渴求难。
曰:老朽无力只因渴,
君能为翁取水喝?
吾怜翁婆悲容哀,
含笑接碗把水寻,
寻过黄沙遥程中,
忽见绿洲亮眼呈,
河流清清波光凌,
吾即取水碗才盛,
奇感吾却畅饮幸。
无欲只将满水端,
去寻翁婆立解愿!
沿路回时终见婆,
婆食水乐吾亦悦。
婆表谢意笑面祥,
祥间音消人去影。
吾惑神体瞬去奇,
更惊吾乘驼身来,
遂喜又叹驾驼行,
行渐听闻驼铃声,
声声去远如歌至,
歌至金沙夕阳中……
(14)
驼行夕阳深漫步,
刹那沙丘影作无。
蓦见玉阶直耸天,
仰望高顶金光闪。
只见前路行人多,
再观身后人不绝!
众皆攀者如吾人,
人中嘈杂路拾金。
若得金来皆可兑,
曰有商楼美餐羡,
曰有旅店伊香陪。
吾缘奇喜直攀前,
攀行时辰得来金,
俯身取观却为石,
恨而抛远叹运悲。
运悲兮,犹可叹!
见坐路人熊掌食,
美酒碧玉福满侍。
怜吾孤身没富荣,
奔波至苦依如困。
继行去,路漫漫,
只见有人歌作乐,
富贵满堂诸亲临。
只见有人酒愈伤,
愁困满腹无诉人。
只见有人大腹便,
油脂肥头步悠缓。
只见有人瘦骨峋,
攀路犹似攀天难。
见有乞者求吾面,
怜吾无力解犹容,
叹曰潦倒如君似,
同是天涯沦落人!
无奈转身攀己路,
几多感慨涌心头。
路有新幼喜上添。
合家乐教树成才。
愈有舛儿心愿难,
寒星谁人知未来……
路有新人结缘行,
喜听婚曲心波盈,
台上兴吻牵玉手,
台下片日成怨双。
路有奔为衣食顾,
风雨兼程皆匆匆,
步攀繁华市间寻,
谁甘穷困即身独。
路多行人歌舞平,
何听宇间疾苦声。
既有逍遥浪人乐,
更少英雄竖成名。
路有患人亲泪垂,
无奈金祈求郎中,
医病如笋接踵往,
几多欢喜几多悲。
路有白服盛葬礼,
可怜尸身未相闻。
唢呐声传嘹音起,
从此戚戚空灵里——
吾感交集心合泪,
渐知此路多趋同。
独行居远思金来,
只为解人衣食愁。
可怜衣食无有寻,
可怜行困无人闻。
俄而远观衣鲜人,
远在天间玉阙深。
只见伸手即碎金,
抛金成币路呈辉。
吾向辉处奋攀身,
攀身依见辉难临。
辉难临,路行难,
吾将行奋不顾惜,
终见脚下金宝在,
破涕为笑愿成真!
(15)
直待吾心方惊时,
忽看前景皆纷去。
喧哗人身瞬无影,
灿烂金宝似从无。
只见绿林花草盛,
远观峰高云上浮。
身临深谷叹幽清,
阅景意惬旅兴浓。
旅兴浓,正酣走,
蓦见一女回身来:
面娇身秀一袭蓝。
近吾曰:此景甚好,
可怜吾盲全不见。
吾曰:伊美惜目暗,
吾多愿眼奉伊来!
伊曰:君梦即吾梦,
世间有路艰而险,
如今昆仑巍在前。
吾动伊心知我意,
却落言语静无对。
思来彷徨何问询?
伊人含笑遂渐去,
吾心思筹漫漫行,
孤独犹甚添新愁,
前路漫无知己寻,
吾兴疾步追佳人——
追佳人,至近前,
佳人回头喜开颜。
曰:既远君心何必追?
吾曰梦远前行不知遥,
梦如遁失人何生!
伊眼竟亮似明月,
伊乐含笑如仙景,
吾向佳人至近来,
携手美伊赴新程。
遂觉香飘伴吾乘,
乘像足下凌波轻。
遂出长谷峰在近,
行至峰下峰又远,
远观峰顶金光照,
照至吾双心上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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