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太命苦。
给人拉了一辈子犁，最后
还要被人杀。
没有说理的地方。

牛肉铺前。杀牛。
杀牛的人不用刀，他用铁锤
他将大铁锤抡圆了，往牛头上砸。

牛的脑袋里装着牛的思想
它里面装着它爸爸从它爷爷那儿
传承下来的信仰
—— 勤劳，无怨，忠诚。

杀牛的人用心何其歹毒。
为了消灭牛的肉体，他竟然
选择，先对牛的脑袋下手；他就是想
砸碎牛的信仰。

在牛轰然倒地的那一刻
牛的眼睛还睁着
并且，眼睛眼睛瞪得更大了。

像这么一头任劳任怨
而又忠心耿耿的牛，它眼里
注定不会有愤怒，也不会有仇恨。

它的眼睛瞪得那么大。
一定是，它在临死的时候，它
对它曾经信赖的人世间
有一个大大的疑问
还没有得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