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城市的天空（组诗）


文／马志高（陕西）


1

学会了仰头
额头上的汗水不能全部跌落城市
留下一些
带回我的村庄
不能让家乡的草木枯黄

江湖流水汤汤
里边积聚的还有乡亲们的汗水
立在城阙一角
人海宽荡
旧梦已经碎为七零八落

昏暗里光影悱恻
流水倒入时间的口子
孤独的街灯照着旧风
大街上雨在弹跳
满地溪流试着将黑色冲洗
疾苦躲在角落轻吟重唤
真正的侠客已归隐山林


2

寻觅生世之迷
二郎的神话
第三只眼扫向天庭
青山下生母囚禁
谁的勇气试问天庭
大山下为什么压着爱的长情
抡长斧，劈山救母
世间的陡峭与险恶并列续存
云里到雾里
恶灵如果不是飘在半空
落地便是众生脚下的浆泥

是汗水是血液是众多的魂魄
浮起叠嶂层峦
金釜宝殿前
跪俯者排队

已经习惯了奴才的身份
习惯了玉玺老印
刀刻的权贵
赐予福
也赐予逃不掉的灾祸


3
谁言高处寒凉
风霜冷雪来自天空之遥
停足仰视
雄壮威猛的城墙宫门
曾为一种庄严而肃穆

今无望处
处处是高楼
对于一个贩夫走卒者
房檐下升高的炊烟
我用十分的虔诚去仰望

也从人群里去穿视唐朝的人
美娘步态款款，花木赏
抑或三五相知，品茶抿酒
我立在城堡的脚下
风从城孔上落了下来
古老的尘灰
它们缓缓飘到我的脸颊两边
我的双眼就有了徐徐出来的浊流

双目眺望。天空与远方
一个狭窄，一个近在咫尺
冲力附空而即
被吹歪的鼻梁
被覆盖的视线
见光而咽干，见风而黯然

从此城市于我
我们各自保持着警惕的距离
为着模糊的未来
各自奔走
我的头颅逐渐低至尘埃
城市的大楼突增猛升
我的视线只能停留一片矮下的树叶上


4
我被家乡的村庄悄然迎回
小草展示了极度的热情
用清露将伤口一遍一遍的清洗
植物的叶子轻拭伤口
当一块又一块疤痕变的坚硬
迈入城市的勇气却是越发的小

天空越发的狭窄
高深莫测的惯性没有变
辽阔已经属于草原与大海
矗立千年的钟鼓楼垂下了翅膀
新的高楼也没有高过云朵
它们已经属于天空下的站臣
我的目光却是越过了旧的城墙

仰视一旦变为平直与轻便
懵懂的世界就从内心醒来
神的泡沫在化去之时
众多的神像
它们的面孔逐渐模糊
失去了在人间的明晰






2023.3.29





作者简介：马志高，男，回族，农民，陕西旬阳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作品散见文学期刊与各类国家级选著。获第一届国际诗酒文化优秀奖。2019～2020《中国诗人》微刊年度诗人

       寻诗性以解生之困，触歌味化红尘劫。善处闻达人，击节赞清风。血性隐于骨，风雨落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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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