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风带走了李小龙
后来，风带走了张国荣
今天，风又带走了万玛才旦

风有风的语言
风有风的帝国
在专制的风面前
所有的诗人，所有的电影人
都保持沉默。除了悲痛
除了惋惜

“故事，只讲了一半”
假以时日，你会在世界电影史
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
你用一生的时间
与命运抗争，终究
硬不过石头，敌不过风

细雨斜织，心都是湿的
婉约的方寸，怎盛得下
隐秘的忧伤。尘世五月
唯留，疯长的悲痛
芬芳的孤独

再看一眼你生前的照片
就能把我的泪眼婆娑
再拈一段湿漉漉的文字
就能触动我心坎上最柔软的那一处

今天，所有的草木
都为你低下了头。所有的云朵
都为你停住了脚步。所有的石头
都为你滚落了两行惜别的泪珠
而你，把自己站立成一座丰碑
根部，深深地投进藏地的怀抱

注：《故事只讲了一半》，万玛才旦短篇小说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