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是冬天的体检指标，
负20度以下才算健康。
散步的人变成一个个小烟囱，
哈气像水冷却烧红的铁。
经年累月地排放加重一种担忧，
像天棚突然承受不住，
我们生活在这个气候逐渐没落的时候，
享受代偿期的晴朗
和了解剧情后恐怖的倒计时。
紧迫像苍蝇围绕的声音，
或面对一个庞然大物时有所迟疑，
像水流的某处眼睁睁溜走，
或像每天吃肉就忘记它的味道。

肌肉在裤管里积蓄能量，
像开始一份相对轻松的工作，
它保持的势能会像水库水位一样下滑，
像慢性病将在时间中显现。
时间的假账不管结论多荒谬，数字总是正确的，
好像有一种肉眼分辨不出的假象。
可能存在另一种计算方法，不是简单的数量对应，
导致衰落的过程突然出现加速，
破坏了可以享受的静止时光，
像抛物线上的一个点，本可以暂时忘记身处的环境。

棉布剥离出清晰的逻辑，因而感到舒适。
上面有千万条途径可以攀援，
每个方向都增加一项自由。
因为不掺杂人造的滑稽，
滤过大多数杂念，
它站在最信任的一线，
虽然最后常因为人的虚弱而失效。

脚步声像久久的敲门声，永远被关在外面。
将自己和世界磨薄，
像在黑夜中步行回家，每一步都离目标近一点。
像某些夜行动物逃避阳光，
打算毁掉一个量化评价标准，
因而持久战让人放松。
天亮时旧体系会像鸟叫声又开始响起，
它们像放下的铁栅栏，
需要它，但永不相信它。

202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