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声正紧
世界已然在水洼里倒映
我就挂在那儿

你先别走
当寒风压入井底
在黑暗中的渡口中
偷听到的秘密
来不及和我
向上坠落

你先走吧
品尝我忧伤时
沉默就是我的秘密
光永远不能照亮皮囊下
失去双臂的人
如果有一段日子写进未来
那一定不是靠意外
——从时间的大军中掉队的秘密

那人坐在万丈高楼
只下一次呼吸
他就会跌落到
那片水洼，那片关于悲剧的
土地：我的身旁
风声骤起后
滚过岁月的界限
现在，穿过了我的耳膜
留下幻觉捏造的
回响

没什么不相信的
明天，明天
等到他妈的明天好吗！
要是拉长生命的人
会死在今夜
谁胆敢说没有明天
即使掏空我的内脏
也要把我的血管插进云里
让突然涨红的天空
归还我们应得的黎明

他的离开压缩了一切语言
如今吞下落叶和诗行
吞下玻璃和月光
来日吐出一片大雾弥漫
我将是一颗种子
劈开月桂凋落泥土中
长成向阳花

种子，一切无法蒸发你的希望
我偷听到的是
在回忆突然死亡时发出的声音
关于远方的日记里
明天也属于我们
崭新的路，偶遇的旅人
篝火从两头燃烧起梦想
飘出来的热情，撑起船帆
搏击在大海上寻找宝藏

水洼里我救下了他
也救下了自己
你有别人的手臂
我有双腿，笔直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