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老了
贤人帮主

1
再也看不清，那些钟爱的文字
只能默数，停留在纸上的光阴
轻轻地合上一本书，打起了瞌睡
甚至，口水淌下来，湿了衣襟

一个冬日的黄昏，梦中，看见
爱我的那个人。对我诉说相遇
或分离，往事，总是那么动人
一生，如此简单，又潦草

我甚至早已想到，最终会在孤寂中
黯然收场。暮年的诗里写着遗忘
然后告别，一同醒来的下个黎明
在躺椅上，回忆那短暂的青春

2
还没有读懂，纵横交错的掌纹
看不清，命运是否有单一的走向

不如庭院里的蒿草，黄了又绿
苦涩和清香，隐身于荒芜

霜雪覆盖一丛野火。独自忍受煎熬
从病痛开始，期待毁灭与焚烧

把灰烬，遍撒半亩田园
藤蔓苍翠，弹奏指尖上的青春

也曾在，花蕊中寻觅
雨水，阳光，以及爱过的痕迹

反反复复，唱着儿时的歌谣
缺少几颗牙齿，难免跑风漏气

守望灿烂星空，也选择更平常的
结局：泥土里生，泥土里死

3
放下一本书，和放下一座山
同样有肩负的重量。我是说
怎么不可以放下生死，或者爱恨

夕阳下，身形越来越矮小，放回
一张旧照片里。可以和生活中
另外一些，鸡零狗碎加以比对

除了死亡，我将继续努力活着
留下种种记忆和独来独往的片段
用来证明骨子里的盐分和钙质

每天，都有裂痕产生，麻木与疼痛
都无所谓。枯守心田，不问收获
穷尽心思，却没法缝补半生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