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
可以有鸟鸣与犬吠
可以有草与花对话
可以有白云化成的雨声
可以鸡同鸭讲
像李博子的雪
与祁连山的雪
有共同的寒冷分子
诺大的世界
只是声音交织的集市
而我们都在自己语言中
活成了各自的人生
在辽阔的新进程中
斑马线是滚动的潮汐
小巷子尽头是耸肩前行的步韵
泥土,石缝,拱出了新绿
盛开的花儿充当了画家
闻香而来的蜜蜂
被画成了一朵艳阳
嗡嗡歌喉是艳阳的火焰
一线天空,蒙受时光沐浴
起飞的翅膀
在辽阔的新进程中
用春天,制作一面镜子
玻璃珠
胸藏一块天空
并细心地诠释着
想形成独享其成的世界
有多难呀
世界在
像反光的翻译官
仿佛懂得多国语言
无有独立
如同知道树叶不变装束
亦无法守住青春
玻璃映射落叶的秘密
在车辗中终将贴地而出
而日移月影星斗
亦有瞬间的
与其它世界
交叉重合的天空
那刻,瞳孔中
也许会看见自己
隐约的淡薄面容
高铁上
我是二等座,六车十七F号
她是二等座,六车五A号
两个带着沧桑又仆仆风尘
三十年未见面的老同学
这么巧,从珠海,和从佛山
在广州南,G六零二八高铁上
不期而遇
一阵问好,一阵唠叨
她回家是为父亲印五七
我回家是为岳母八十岁生日
真是这么巧
一位是在地下世界过满月
而一位在人间上八十大寿
竟然都是正月十八的一天
而且在同列高铁上
而且还是同节车厢
仿佛是一种常识,一种奔赴
仿佛像是灵与魂的相见
踽踽独行者
白鹤在日子背后单脚站立
街道与房屋放下了集资的思考
行道树从没有更换过沉默
但未放弃时光结痂在身的美术
踽踽独行者
他知道“天门太窄”的轨迹
正是因此
他只能做一介平民
有时
草叶青绿,婆娑起舞
依然是喜爱“弄清影”
像我,著称在世俗
有时出现在大街,小巷,码头
虽泥泞裤脚,灰沙沾衣
却“欲湿杏花雨”
眼睛看着现实和虚无
没区别,着同一黑衫装束
而活得飘渺,消磨温度
像实物和影子相互穿梭糟践之中
一路高歌的汉子
声音挣脱了喉咙
飞上了松树冠
被清风喂养着
又被清风吹成回音
化成了一团白雾
鸟鸣依旧清脆
天空高而阔
道路制造出远途
而他已是被声音抛弃的物品
像呆在黑格尔哲学中
是明月移走了油灯
泥砖瓦屋是个谜
沉默的一树黄花如菊
造谜者即是个解谜者
花落了又开
泥砖瓦屋仿佛比花期更长
静止在空无中
饮酒者的老父亲不见了
是明月移走了油灯
时间总在创造某个未来
继尔又将之摧毁成遗址
如木桌,竹椅,灰尘,蛛丝
是仅供参考的谜底
谜面是风吹着的古老旧窗
仍有空着的肩膀
仍有无处安放的手
从旁边经过
已失去挖掘的仰望
而家如群楼覆盖
从谜中穿过
茶道
可以打一瓶白开水
放在作业台下
慢慢冷却到一口喝下
对
母亲怀中没有茶具,没有
想要泡的普洱茶
只有乡村姑娘麻利的手脚
推动的石磨,流汗的面颊…
她站在时光的闪烁之处
酝酿真实的茶道
喇叭花
回乡那时,路遇一位大美女
高而长的脖颈,粉嫩。太迷人了
伸出粗鲁的双手,我说:“抱抱吧!”
她说:“
不行就不行吧
正要继续埋头赶路之际
她又说:“行!”
迷茫的我,措手不及
一不小心,却被路旁的喇叭花
绊倒个四脚朝天
一只白鸽从屋檐被惊飞
走近老屋,推开木门
“吱嘎”一声
一只白鸽从屋檐被惊飞
它煽动急促的翅膀
仿彿不是受到惊吓了
仿彿有话要说
能理会那“吱嘎”声
是漫长古韵里的一声
但不理会白鸽
还有什么要说出
看着白羽毛的翅膀
和灰色卷曲的足爪
在空气这面大海中,像浮游
而老屋仍面壁,酝酿着
谁,又消失在修辞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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