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清明
      
    
    一
祭奠先人的日子
应该回到乡下
跟那个村庄对话
跟那些
在这个村庄曾经生活过的爷爷奶奶对话
他们已经在那片土地里长眠
坟墓是他们另一种活着的形式
是他们永久的住处
 
 二
走进那个村庄
许多的痕迹汹涌而来
那一条少年的河流
记忆犹新
少年时代的父亲母亲
勤快而健康
父亲亲手种植的桃树
依然桃花斑斓
娘守候着父亲温暖的气息
守候着年年葱茏的麦地
守候着那片黄土里朴素的烟火


       三

 村外先人的墓塚
传递着小村历史的气息
述说着先人热气腾腾的痕迹
又有几个老人
在过去的一年里离开
去了很遥远的地方
我今后将无法
在这片土地上
遇到他们
说一些家乡的风俗和俚语
   
四

回到那个村庄
行走在村庄的边缘或者深处
在那些遗留的老屋面前
用先人留下的语系
和那个村庄对话
 
那个村庄
承继着姜姓的标志和符号
延续着古老的血脉
一代代姜姓的男女
犹如一茬茬生生不息的绿色庄稼

五 
 
坟墓掩埋了村庄的男人和女人
掩盖了骨骼血肉和思想
他们在土堆里是否
依然演绎智慧和奔跑
我们犹如这块土地上的一棵树木、一株玉米
长大、成熟、消逝
如一丝风轻轻吹过
也许，在这个世界
那些站在大地上的坟墓一脉相通
 
 六
 

在我很小的时候
跟着父亲哥哥
清明节去先人的墓冢祭奠
他们告诉我
墓冢里先人的血缘关系
先人墓冢的风水走向
告诉我坟茔里先人的辈分和名字

我接过了父亲的传递
像是他祭奠他的爷爷奶奶
他的外祖父外祖母一样
祭奠他们
我的眼里饱含热泪
点燃温暖的香火

七


又是清明节
回到人生的原点
用最纯粹的心灵
还原本真
还原自己
回到那片村庄
和所有的漂泊的男女一样
每天高举着微笑、嘴巴以及思想奔跑
只不过是这块土地
相互轮流值守的过客


 八
 
有出生就有消亡
总要有一片土地
把属于自己的一切掩藏
清明
回到乡下
看望活着的爷爷奶奶
祭奠离开那片土地的爷爷奶奶
看望叔叔哥哥兄弟姐妹

 回到那片土地
再一次，倾听小麦、玉米、大豆
浇水拔节的声响
今生
我们都会带着那片土地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