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看一眼，她们的羞涩又骤增几分红润
三月，阳光打在少女的脸上

她举起一床棉被，艰难地往竹竿上
甩，像在甩着生活的重负
她一头注重棉被，竹竿便倾斜
她一头注重竹竿，棉被又拖到脚下的尘
我慌忙将眉尖的妙句搁在彩云上
帮她一把。她霎时泛起红晕
用五十多年积蓄的微笑向我道谢
我莫名想起她也曾是一位逐光而行的少女

她在一次事故中毁容
疗伤不到半年，便外出务工，她的家中
还有个而立之年的儿子瘫痪在床
两个幼孙，儿媳改嫁时，没带走一声牵绊

清晨，她在小区执帚扫地
果壳、纸屑、落叶和杂言，在地上在风中
跳着曳步舞
她一刻不闲顾此失彼，任凭额头珍珠滚烫
在失衡的天平上，左右挪动

我问她，尘这么浓
不戴个口罩？她低着头，一直低着头，说
习惯了！尘，无处不在

她要赶在太阳爬山之前，把小区的地扫得
净如白纸，让路人
都像书生满腹经纶在纸上挥洒自如
落
笔
成
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