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桐花
在高高的枝头静静地绽放
它不像牡丹那样雍容华贵
不像芍药那样妖娆多姿
也不似桃花李花那么让人触手可及
除了年幼的孩子
似乎没有人会特意地关注它们

倒是蜜蜂
不辞辛苦地从远处飞来
呼扇着翅膀直上花冠
不停歇地采集花芯里的甜蜜
风一吹
受到惊扰的蜜蜂
就从不规则的圆形长筒一样的花里面
极不情愿地飞出来
然后尝试着再次钻进另一朵花

从高处看
整个桐树俨然是一个
放大了无数倍的枝头挂满
淡粉色喇叭的花束
每到泡桐开花
我总带着小女儿去树下玩耍
孩子兴高采烈地轻盈地弯下身子
麻利地伸出胳膊
左手把新落下的花头一个个捡起
又小心翼翼地转移到右手
转眼间
数十个泡桐花聚在了孩子的手里

她站起身径直向我奔来
把那一簇散发着独有芳香的泡桐花递给我
我惊讶地睁大着眼睛看着她走近
心想：这是女儿送给爸爸的礼物？
于是早早地伸出手去迎接
“帮我保管好，爸爸！”
她急忙转过身
“我还要去捡一些，再做一个送给妈妈。”

我拿着不属于我的那束花
呆呆地站着等
心情不再激荡
树上的桐花时不时地掉落下来
有几个像故意似的砸到我的头顶
也都被眼疾手快的女儿捡了起来
很快她的手里又聚了一束桐花
“走吧，这是妈妈的！”

在院子里，除了我们父女
我再没有看到其他的人这么喜欢桐花
也许泡桐花生得太高
也许泡桐花长得不雅
或者还有其他的原因
只是泡桐花
在高高的枝头静静地绽放
它看着牡丹和芍药渐渐谢去

黄昏时候
鸟儿喜欢在泡桐树上栖息
它们应该和我一样
从未讨厌过泡桐花
要不怎么会每晚都在树上
做着美丽的梦

泡桐圆锥形的花蒂
中间的花蕊细长
没有了花瓣的掩护
像一个个精致的小伞
最终那些没有掉落的花蒂
都长成了种子
在鸟儿的帮助下
把生命孕育到新的土地

我不清楚
泡桐花的花语
为什么是“永远的守候”
也许正如泡桐枝头
成簇的花儿那样
静静地不争宠
相互守候着每一天的平凡

注：泡桐pāo tó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