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时代
时间漫过洞穴
将岁月的痕迹
留在石壁上
后来又留在青铜上
石壁、青铜的载体
铸造了
时间的不朽

奴隶时代
时间蹚过丛林
将足迹滞留在龟甲兽骨上，滞留在
木牍、竹简，甚至
布帛、丝绸上
骨质的、木质的、布质的载体
让时间
开始有了保质期

到后来
时间被反复漂洗、摊薄、烘干
岁月的痕迹沉淀在
一张张单薄的纸页上
纸质的时间
虽然承载了人类更多的记忆
但纸质的岁月更容易损坏
在浩如烟海的纸质时间里
留存下来的记忆
都弥足珍贵

到现在
时间被数字化
在二进制无限循环里
事无巨细的记忆
被反复更新、刷新、覆盖
每帧记忆
都想留下自己的音容笑貌
碎片积累，痕迹叠加
造就了冗余的时间黑洞
吞噬着我们越来越脆弱的记忆

如今在数字的世界里
看得越多
忘记的也越多
数字的保质期
已如一尾鱼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