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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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了三十五个春秋，三十五个

春秋还是老样，当我细数着指头

盘算，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已经离我很远，几年来为生涯奔劳，

头发早些不见原初的  ·  鬓白是灰，

镜湖雾荡摄我的气神，活着的

这些年身体愈是疲乏，

我的眼睛也渗出血来，当夜里

有虫鱼不孜的呜咽，像灶房里的

怨妇，还未睡醒就出来栞柴，

从山头就可听见，溪水流动的声响，

我就在乔木上等待，看他们

对生的诠析，岁月无情，我身体里的

血液早已冷退复返，那湖水冰凉，

不是昆虫的叫嚣，我已经厌倦，

我厌旧了万丈的息壤——

或是对角落的无声，再没有从容

我想到我的三十五个春秋，我的

手心还留着余热，但这样的

热度使我难受，我的思想被压制，

还是上天有神的故意施威——

这一代人的筋骨已经磨砺穿破，

为黎明对光芒的展耀，也许这会是

毁灭前最后的恩泽，而在

意志诞生前，人的脆弱轻盈的

像只琥珀，末及触碰就可以轻易

濒碎，可是为何神在创造前还要

谋计万物对光的执迷，

飞蛾径死的残骸，蜉蝣迫压粉碎，

目光在光影中抖擞，当失去的

暮光融化消散，拼命记住这些过往，

最后才知道生命不惧灭亡的欢乐，

如蚊蝇渴血时：一种欣悦，一种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