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就是在这钻石一样坚固、稳定的日子,
流光隐于流光,
墙上灰白的思念与过往皆牢不可破。
涌溢的寂静之声在清晨苏醒,
于树梢、于手掌,摊开它最后的沉默。
我细数这沉默,背对人群。
鲜花还固定在鲜花原有的位置,
小路在走完自己时又折叠回来,
远一点的香樟树,叶子和空气扑打在一起。
不能再远了,隐约可见春天
已耗尽我体内大部分的山野及绿色。
于是我开始有所思虑。
开始喜欢某些一去不回的东西,
开始悼念灵魂之鸟从我身上盗走的碎片。
此刻,生活切割我像切割一扇空窗,
我庞杂的海洋和命运之歌只剩一条磨损的曲线,
呜咽着唱向黄昏。
2.
这里是亚热带,我的肌肤生着病,
方圆五公里的红土和墙拒绝雪落下。
海鸥飞了又来,
天空和沙滩一样干燥。
有时渔民出海打鱼,
会遇见星星躺在浪里,
白色的、缓慢挪动的,
如命运一般难以琢磨、难以讲和的浪。
有时船会下沉,
浪便开始吞没我们,
无关灵魂,脚在命运的最深处。
3.
像一支笔一样站好,
然后开始描写这一生的起起落落,
于爱的地方用力,于恨的地方反复涂改。
我们未必需要精致的修辞,
未必把遗憾或者错误一字不差地落在纸上。
生活里多的是难以企及的过往,
我们重复走在路上,
就像云重复泊在天边,
空白处,只是时间,
无尽丢失的相似的时间。
4.
其实,我什么也没能留下,
你也没有提醒我留下什么。
其实生命里多的是像河流一样流动的东西,
我们汇在一起,又在特定的时间分开,
只是这过程里我们缓慢地呼吸,
缓慢在彼此身体里种下无名的浪。
所以想起你才是风卷浪花的声音,
所以黄昏下的海洋才安静对应着一扇空窗。
那里,有个我正缓慢地老去,
有只海鸥正缓慢地衔着孤独飞向无人的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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