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树

它们是一对油杉，簇生已几百个春秋
人们说他们是夫妻，孕育了这一方山水

风来，两棵树窃窃私语
像情话，也像细碎的家常

有时他们互拭春露，有时他们耳鬓厮磨
儿时不觉得他们为何亲近，如今才知他们的根系已彼此不分

百步梯

以游客的眼睛看，这是一道风景
以游魂的眼睛看，这是一部苦难史

挑夫把石梯看旧了，就换一副新的坎肩
石梯边的野草，喝着挑夫的汗水醉了一春又一春

古盐道

只有蜿蜒路的才有风景，譬如古盐道
每一次的迂回或起伏，都是一次生命的狂舞

渗进土里多少汗水，只有草木清楚
山谷储存了多少气喘声，只有鸟雀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