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过生日，母亲还年轻
拎着一篮子春天，就走了进来
先把剪下来的一截桃树枝
挂在大门的正上方
把一支三角梅插入条台上的花瓶
就开始拾掇韭菜，红菜心，豌豆苗
我们兄弟几个还小。我们的春天
可不装在篮子里，而是飞在天上的
一只爬得老高老高的风筝
今天，母亲迎来七十六岁生日
我们漂浮在城里，回不去
一家人通过视频电话
给留在老屋的母亲祝寿
她很高兴，还给我们一一展现
今年的桃枝，今年的三角梅
今年的韭菜，今年的红菜心，今年的豌豆苗
我们甚至惊奇地发现，在母亲床头上方
挂着一只我们小时候玩过的小风筝
线头垂到了床边，母亲伸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