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过年诗

奶奶三十几岁就守寡
她带着爸爸姑姑四个孩子
在鲁北度日如年。奶奶
凭母性的韧性翅膀支撑着
苦难的天空。吃灰灰菜；吃黑豆
（药性的果）吃……扬大巴掌的一抓
把刚十六岁去修老河的爸爸救上了岸
无奈，奶奶带着儿女投奔了矿山
爸爸在沙场干最苦最重的活儿
之后转正，当了一名线路工。奶奶
被推荐当了多年的居委会主任
是最受人们欢迎、赞叹的韩大姐
奖状贴了一墙面
年岁大了，奶奶就一个个的给叔叔
姑姑们看小孩……每逢过年
奶奶就吟咏她的“诗篇”——
仓有柴、缸有粮、家人归、鞭炮响……
我整理后发表在《阜新日报》上
奶奶八十五岁那年，张倒在了爸爸的
怀抱，她最亲的人怀抱中走了
不能用含辛茹苦、巾豪母亲的词汇
称颂她普通而伟大的一生
过年歌谣是她留给这个
世界最壮美的心愿和诗篇



爸爸的“国家”情怀

爸爸不识字，名字写不上
他就是早出晚归的上班工作（挣钱）
和千千万万个老煤矿一样
为国家的能源建设出力出汗
后来，爸爸入了党，当了二三百号人的
线路段段长。那时，我们小孩子去医院看
感冒：“叫什么呀——”窗口的阿姨和爸爸
一同的问。是不是你的孩子呀！护士笑喊
线路工是重体力活。爸爸的肩上总是
红紫的一片。是铁杠抬运铁轨的“榜样”
爸爸的本子上写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
他能较全面的传达矿上的大会精神
比派两个记录员还全面细详
有实际经验的爸爸和技术员刘才叔叔
攻关成了自动扳道岔设备的研制
要是现在一定拿省级三等大奖
一个“文革”动乱年代的三十晚上
造反派声称要“造反有理，火烧库房”
库房：是小型电轨机车的车库和修理厂
全由木框油毡纸筑成，一旦……
那时（奶奶）的俗传年三十的鞭炮和饺子
必须是正点（二十四点）的点响和煮饺子
才是正宗的过年
“那可是国家财产，一点就没了呀……”
爸爸担心库房的安全，火急火燎的惊慌
“注意点安全吧……”奶奶的叮嘱和祈望
妈妈急忙抓了两把花生一把糖
扑出寒门送爸爸飞奔去了矿上——
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桌了
我们疯抢；奶奶吃两个；妈妈泪眼汪汪
那时啊，大多是年三十的那顿饺子馅
肉多、大餐、特香——
爸爸八十二岁那年
去世了：一个老煤矿！一名爱党爱国
苦干真诚友善的老党员的形象



你玷污了神圣的“啊”（旧作）

你们几个男男女女的半大嘎子啊
不要在这大堤上胡叫瞎喊乱浑
不文明、不好看、危险又害人……
不能再喊什么“……啊！大海呀
你咋他妈的这么大呀——啊！
——都滚吧诗人，你们都他妈的笨蛋……”
你们咋不去上学读书啊
没看过唐诗宋词《千家诗》啊
没看过什么湿（诗）人、干人的呀
啊，你的爸妈离了婚，你在跟
爷爷奶奶过；你的爸爸外面有了人
哦，你的妈妈改嫁了人
哦，你的爸妈都是残疾人——天呐
几个命运不吉不利还待开蒙的孩子们
——啊孩子们那
大海的胸怀，就好比我们母亲的胸怀
她是世界上最亲最近的人
诗人是世界上精神最伟岸最忠贞的人
他们的作品就是光芒和黄金
可不要伤害我们的母语精魂那
那是我们的血脉脊梁和祖根
你们玷污了母语“啊”的神灵——
啊——是我们中国人（汉语）母语的第一个发音
第一声发言
是一个字；一个词；一首诗；一场魂
如同阿、呵、嗯、哦、哎、呀、噢、兮、唵……
是人类的一种力敌千钧的语气助词
这一声最初的人类发言（声或音）
是与动物界最大的区分
那是人类最激动最慷慨最幸福的
最开心最是非最伟大的回答或感叹的声音
就是你们的到来吧，也是你们的父母
在最激动最幸福的时刻啊的
变成了人……去吧、去吧
不要浪费人生的光阴。前边不远
就是一个建筑的工地在招工人
去运运砖、拉拉沙、立立门
依靠自己的劳动汗水创造薪金
做一个普通、平安的有价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