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寨，大庆，轮到你
只有大海

然而，你并不知道
大海长得啥样，当然
你吹牛的画面
大山以为
你真的在大海里面游过泳，开过船
当过海盗

那年，大山天天叫牛羊啃
啃成了皮包骨头
骨头只要挨着土地
就能开朵花
长出几条小溪
小溪在骨骼间闹腾
我们赤条条
跳进潺水坑
摸鱼摸虾
跟螃蟹横行
大约是你，抓着一只青蛙
跟隔壁的赵三苕，长得一般模样
我们拎着去游村
猛不丁
赵三苕抢到手里
活剥生吞

那月，大约考试了吧
或者不是考试，记不全
反正你被老师批办
老师让我押着你，通知家长
我领旨，照颁
理所当然
你挨了一顿鞭
哪知，鞭子是闪电
闪过我家门前
我前脚进门，遭遇，劈头盖脸
第一次，蒙了，听老师的话
有什么错
我淋着雨，逃到小溪边
躲进鳄鱼嘴里
问地
问天

那日，我们又去山上放羊。你说
你们要走了
跟爸爸回他的老家
再也不回来
不记得还说了什么，后来我们打了架
我用放羊的竹竿，捅了你，你大约也捅了我

第二天，我们没有说再见
从此，你带走了我们的童年

也许，你就是大海的风景
却让大山湿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