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的雪

你白的样子真好，梨花一样的的白
抛却人间恩怨一样的白
离别之后，苦水一样的白

你舞蹈的样子真好，如同梦里的拥抱
如同一个人，收敛起火焰的翅膀
从另一个人的梦中，带着伤口和花瓣回来

如同在他明暗交替的中年时光里
那偶尔闪现的，蓝玻璃上的反光
那光晕里偶尔清晰的年轻的脸
哭过了，只是还没有融化

晚 安

只是缺少一把刀子，缺少一个人
猜你秋天的谜语，或者将你银质的皱纹
雕刻得更深一些

你就开始忘记，紫色的黄昏
你烧开过的水，拂动过的琴弦
和你只爱过一天就夭亡在月光里的小宠物

那么多你想亲吻的落叶
那么多你没有扦插成活的月季
像你写给远方的信
像你最后朝着四面来风，微笑着道一声晚安

虚妄之词

逼近中年的风声，还剩下没有道尽的
虚妄之词。朝圣者的路
还需要指引

走失在风中的人，和大雪中丢失的
手镯，褪色的毛巾，冰冷的手指
有同病相连的孤独与悲喜

还剩下一枝风干的百合
在寂静的空旷中拖曳
乖张，卑微，不断重复潮水一般的命运

余 温

我知道你来过
杯盏里有残酒
灰烬里有余温
倒悬的风，有不经意的小裂缝

剩下的都是多余。譬如一夜风霜
白了双鬓。譬如一场雪
埋葬了青春与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