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几颗星在稀疏的
云层里快速穿行
和多年前稻田里提着马灯
抢收稻子的人很像
我小心地拍下几张，又删掉一些
火车忽然一下子
钻进了又黑又长的隧道

那几声乡音，穿过雪白的通道
从前几排座位传过来
很轻很轻，像秋天时门前的溪水声

那应该是一位年轻的母亲
正对着跑闹的孩子，轻轻呵斥
她一定很小心，脸上也一定带着笑容
其中的一声，多么熟
像喊我的乳名

当我把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时
那位清瘦的母亲，紧张地
低下了头
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出声

火车开得很慢
又一次钻进了黑黑的隧道
似乎这一条比上一条
还要黑，还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