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

年前要刮的寒风和要飘落的雪花不能等到年后
刮过，飘过
又刮过，又飘过
都赶着趟

年前要做的事情
被大包小包拎在手上
年后要做的事情
被一句翻过年再说挂在嘴边

年前年后如同山前山后
翻过年如同翻过大山
到年跟前的时候
就像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到了山跟前

山的这一边和山的那一边不一样
年的这一边和年的那一边不一样
数一数翻过的年已过大半百
相当于翻过的大山已过大半百


眼瞅腊月的二十三
过年还有那整七天
小时候妈妈常常这样说

今天是小年
此刻啊此刻

想起穿上大姐手工纳的新布鞋的那个年
也想起穿上二姐手工缝制的新裤子的那个年

想起初三早上吃着妈妈包的饺子，咬第一口，陷里咬出一分钱硬币的那个年
也想起了四弟咬出了硬币，而我没有咬出硬币的那个年

想起爸爸宰了一头大肥猪，一家人吃上了肥肥的猪肉的那个年
也想起了家里没有宰猪，邻居给送了一碗猪肉的那个年

黑虎岔的年味啊
为什么如此难忘
                   2023.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