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没有你的记忆
不知道有你
和你二十三个孪生兄妹
唯一的记忆是有一个叫春节的
兄弟
因为有难得一见的肉鱼

年少时，你是街上干冽的风
是碗里喝不完的包谷糊
是一块难啃的榨菜皮
我的记忆中
只有街边的小人书

与许多的传统一样
你被忽视进单调的色彩
不经意掺进一个榨菜的季节
一次妇孺们争夺温暖的保卫战
青春被拷问
剥皮抽筋的菜头
被青篾残忍地穿过心脏
上架示众
在干冷的河床
慢慢失水
为了几毛钱的加工费
人性，只能暂时忘却
如同忘却你的存在

青年时代
你只是我记忆中的平常日子
所不同的
是大人嘴边的一个念叨
是越来越深邃的天空
是天空偶尔掠过的雁阵
是一丝丝悲秋的惆怅

稍后
我的内存有了你的条目
传统慢慢清晰
记忆开始重拾
色彩不再单一
不论忽视与否
虽冷，我那厚实的羽绒服
却很暖和
每年你都如期而至
你用二十四分之一的骄傲
告诉我
别怕，春天在望

而今
所有的传统全部回归
我们享受着你二十三个兄弟的
温暖
也享受着你带来的那碗
飘香的羊肉汤
喧嚣的物质在啤酒沫中炫耀
尊礼、扬弃中复古
重塑儒家的威仪
四十年的韬光养晦
四十年的砥砺前行
我们充分享受着农耕文明的福利
享受着先贤留下的智慧

深巷处
一锅羊肉汤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