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马头琴生，
我为马头琴活；
只要马头琴在，
我就永远不死。
——齐·宝力高




一




在宽广的音乐大厅
走到演奏台中央 一坐下
苍老的你 一下变成了儿童
犹如忽然站在辽阔的大草原
苍茫的天地使你显得如此渺小 孤伶

当你左手扶住琴杆
琴杆上的两根琴弦
就成为你手指间的两根缰绳
当你右手执起琴弓
琴弓上的弓弦
就化为你手中高扬的马鞭
你双目瞌合 全身迷离晃动
一下就进入了马头琴中

你与马头琴已成为一体
谁也分不清
是你在演奏马头琴
还是马头琴在演奏你



二



两根琴弦
一条是回家的路
一条是家乡的母亲河
而共鸣箱是草原的蒙古包
此时，太阳已落 月儿已升
你看到了老额吉① 还站在蒙古包前
在瞭望——
她牧羊的小“五十三”②
是否现出了归家的身影

你手中琴弓猛然颤抖 琴声哽咽
马蹄声跌跌撞撞
一粒音符如一滴清泪
自琴弦啪嗒滴下

一曲独奏嘎然而止

而整个宽广的音乐大厅
久久回荡起哽咽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