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觉醒来我独自在塔里木的公路边
太阳初升于沙丘金峰
电子流与盐粒散射，眼球皱缩
前头还有逐渐干渴的漫长煎熬
将使我用牙龈、喉管和胃壁
撅取陌生的植物根茎研磨
与末代爬虫走兽相互惊吓
但因一点点合理的怯懦而不敢不
沿某个不必要的方向走，也不得不
顺从白天向黑夜走
摇晃肩峰的一杆秤首尾
光秃秃的人类社会的苦痛
和原始天地间的粗冷惶恐
一端是柏油，一头是碎骨
在黑功化我为齑粉前、渐渐
渐渐冷却了——
一场尝试的失败，一炉盐、废铁和余毒
或许得到了一个比较的结果
但终将投入一种无差别的释然
放弃面孔、形状和位置，放弃选择
终能接受又被接受
若一直没有一辆车从这公路上经过
那么我将独自死于这一天
当然这也不必须是塔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