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两个肾脏
在我体内
我不明白人体，不知道它们在哪里。
不似心脏，当手触碰
便知，在跳，便知，存在
无言是它们的表达方式，
哥罗芳与辛辣涩托举起我，
高抬我的，还有
三与十五
三变成了十五，十五又成为三。

后来只剩一个肾脏
在我体内
它看着空洞支撑起我的身体。
过滤着青春
我有些亏欠，有些后悔
我向空洞道歉
空洞的回声是我的道歉。
所以
我便以恰特草纪念它，
种满在它曾经存在过的地方。
春风曾抚过这片土地，
野火也未尝将它烧毁。

再后来，没有肾脏
在我体内
虽然依然不知道它们在我身体的何处
但我知道
他们不在了
我有些怀念，有些不知
看遍了，挖空了
陪伴我的，还有
一与二十四
一摸到了十二，十二摸到了二十四
游戈，向着自由
雀跃，雀跃，雀跃
它们回来了
压在长满草的腔口上。
可便被草刺穿
流出了血，流出了泪，流出了痛苦与不甘。
别哭，我说
但草长得很高很高
将它们吞噬了，咽进了
成为了他们的养料。

我的身体有两个洞
洞里长满了草，
草对我说想要成长
我有些憎恶，有些彷徨
可它们早已深深地扎进我的身体里啊
代替了肾脏。
尖端的小刺，搅得我痒痒
草很好，带我结识了
长着洞的人同我一样，
我向他们询问：
洞里以前是什么
有的是肺，他再也呼吸不了。
有的是眼睛，他再也看不到。
他们问我是什么，
我说是肾脏，两个一对的肾脏。

春风再也吹不到这片土地，
野火将我们一齐焚烧。
在炙热的火里，我又看见了他们。
如果我有两个肾脏，
如果我有两个肾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