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诗歌写在泥土里

            王学江

这些植物是熟悉的
枣树
苦苦菜
马齿苋
蒿草
稗草……

这些名字是熟悉的
陈继明，杨森君，唐晴，杨贵峰，……
这块土地，
也是熟悉的，
它的气味
早已植入我的骨骼
和血液
它的颜色
更是熟悉的不得了
是诗经的颜色
是黄河的颜色
是谷子小麦水稻的颜色，
也是父亲皱纹的颜色，
是母亲偶尔露出的笑容的颜色


这些诗人
离开发黄的册页
离开冷漠的书桌
把诗歌播撒于这块土地
用汗水悉心浇灌
用爱心除草施肥
让他们的诗行
和野草为伴
与蜜蜂友好
在朝阳里发芽
在夕照中拔节


这些诗句里
有小草的清香
有小鸟的呢喃
也有太阳的欢笑
和灵动的夏风
这些诗人的大手
眉毛、脸庞、裤脚
甚至他们的目光
都被黄泥亲切包裹
他们的笑声
在枣树的根脉膨胀
他们的诗句
纯粹的像透明的红萝卜
纯正的似蚕豆的黑眼睛
被高大的杨树诵读的
抑扬顿挫
欣欣向荣
这些诗句
刻于纯木之上
在果木园的枣树上
快乐的叮叮当当

未经许可
偷吃了浑身毛刺
头顶小花的黄瓜
也品尝了满脸羞涩
小巧玲珑的西红柿
早已退化的味蕾
找回了童年的记忆

谁的大葱
生机勃勃
谁的茄子
神气活现
谁的香菜
小家碧玉
谁的南瓜
满地打滚
谁的玉米
顾影自怜……
这些平凡的植物啊
此时
脸上的自足容光焕发
内心的喜悦光芒四射

在这里
诗人们可以让自己
四仰八叉躺在大地
裸露或瘦弱或坚实的肌肉
被高高的白云晾晒
也可以坦然卑微或高尚的灵魂
被炽热的太阳审视


这些诗人
为了五斗米折腰
那是他们的无奈
这些诗人
也向大地叩拜
那是他们内心的纯真


2022-7-2

王学江，宁夏作协会员，鲁迅文学院少数民族第二十期培训班学员，现供职于灵武市政协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