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

她有一个名字叫小雪
但我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
我曾焚毁了关于她的所有信件
像燃烧一片片雪
然而在今年，我还是想起了她
她在时间衰老的光晕中
已有了更多冬日暖阳的金黄
可我们仍隔着雪意的透明
在恍如隔世的纪念日
多少个这样的世纪与年岁
她微微的笑意一如往昔
看我翻着炉火，粥已成灰
想起那年她信中的“冬，某日”
我头顶已飞小雪



停泊
——忆杜甫

一只鸟停泊在河岸
一只鸟停泊在高压线
另外一只停泊在漂流的星星
它们克服住了诗意和引力的惯性
但它们回头看了看远处
沙漠中那忧郁的狮身人面像
观望风雨，等待苍穹泄露天机？
我以为它们是在等待暴风雨
然后起飞，于是在寂静中停泊
当词语和黑洞的潮汐退去
于是我在你无人的故居停下来
“两个黄鹂鸣翠柳”，冬日的白鹭
半生的旅途比青天还要沧桑
鸟的声音与形象已经纷纷散落
停泊在无风的纸上

2022-1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