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曾给我最华美精致的衣裳
给我纯洁无垢的身躯
给我忠诚不屈的心
可是，母亲
这一切都没有了

我曾只是那片土地上一捧最不起眼的泥土
是您
是您和兄弟姐妹的鲜血和智慧给了我新生
那里曾造就、雕琢、绘制、妆点我
哪怕随之而来的是动荡和撞击
哪怕我从母亲的怀抱里跌落
还有兄长和姐妹们的怀抱
他们托起我，藏匿我，包裹我，保护我
一丝划痕也教他们难过
可是，母亲
我碎了

零落的碎片是我
远远的甚至无法告诉您我的痛楚
告诉您我碎落的原因
告诉您更多关于我的事情
零落的，是不是还有您的心

可是母亲
亲爱的母亲，亲爱的母亲
他们厌弃我，厌弃您
他们甚至厌弃您给他们的生命和爱怜
他们竟然妄图用我和别的兄弟姐妹
换取陌生人的真心
可是，母亲
兄弟姐妹们也曾为了我九死一生
可是母亲
千百万次的碰撞
甚至是三次近乎万丈高楼落地的撞击，我也未曾
我也未曾屈服
也未曾碎裂

可是母亲
如今，我碎了
我的身体是否亦如您的心

母亲，母亲
我想念您
想念曾躺在您的怀里那样安心
那时我只是一捧普通的泥土
那时却满满的都是幸福

我也曾躺在您的掌心
我也曾得到兄弟姐妹最周全的爱护
哪怕炮火连天
哪怕兄弟姐妹们粉身碎骨
都未曾屈服
可是，母亲

可是啊，母亲
我还是碎了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怨恨您，厌弃您
我不明白他们为何厌弃您给他们的生命
我不理解他们为何要向我、向您拔出锋利的军刀
甚至射出暗处的箭矢
我不想知道
他们曾频频擦拭
却又将我卖给仇敌
我也不想知道
他们厌弃、甚至要撕烂我，砸碎您的心
可是，母亲
可是，母亲

您给我漂亮的容貌和纯洁剔透的心
都要被他们一一拆剥
我的身体
是否如您的心
若我成为一捧碎片
若我再度成为一捧淤泥
您
母亲
您还会爱我如初么？

可是母亲
我很想您
想那些还是泥土的日子
想我哪怕只是泥土
也曾
也曾是落在您的掌心


可是
母亲
我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