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老黄牛
在贫瘠的土地上耕耘
它不住地行走在泥土里
挥汗如雨

不知疲惫的行走啊
不知道前进的路
只知道向前  向前
岁月在身边穿行
希望在不远处守候

它不时抬抬头
看着那西天的云彩
多精妙的锦缎啊
要是能为孩儿裁剪几件衣衫
该有多美

千米之外的灞河
河水哗哗低唱
河坝鸟翻飞和鸣
三峰山上的风
凉簌簌地吹过

牛静静地听着
呼吸着泥土地的芳香
任由那漫天的风儿
穿过它千万条血管
划过它伤痕累累的心头

它停下脚步来
惬意地回回头
泥土地上一圈圈泥浪
在它的身后延伸
画成无数个圆圆的弧
大地就是它的杰作啊
一年四季
周而复始

在它脚下的土地上
它不停地作着画儿
大地为纸
犁铧为笔
春天的作品为《雨曲》
夏天的作品叫《麦浪》
秋天的作品称《收获》
冬天的作品是《雪藏》

这是世界上最大的几幅油画作品
也是世界上最写意的艺术作品
作品是给天上的云画的
是给地上的流水欣赏的

有那么一天
老黄牛再也走不动了
它扬扬疲惫不堪的头
望着自己耕耘了一辈子的黄土地
长长地一声哀嚎
整个身子
像一面大墙一样
轰然倒下
汇成了脚下的
一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