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囡囡吵闹，小鱼缸里空空
只有干涩的彩色石头
妻子买菜归来，带回一只小河虾
通体玉润的身子，青色斑纹
两只纤长的前臂举着细钳
额剑突出，锯齿分明
它游起水来不比模样俊秀
胆子又比游水孬，小雀子都敢
跳到阳台，边瞅我边偷食几粒黄米

缘灭：
一连几天，囡囡总是问我
小青（河虾）吃了吗
连她都知道，能吃
是衡量健康的朴素外在表现
我觉得它可能吃不惯生肉
于是清晨，请它吃包子
黄昏再见它时，全身发白发暗
一片油花覆住了水面
倒映晚霞的斑驳

尾声：
囡囡嚎啕大哭，她只知生不知死
我提议天葬，放它在阳台
被哪只前来了却因果的小雀子吞食
或者用火葬，放置小铁盒中烧作灰烬
洒入奔腾的长江水，东流归海
最终却将它埋在了一颗桂花树下
囡囡说，和大伯一样睡进了大地的怀抱

后记：
囡囡又吵闹，小鱼缸里空空
她不要小河虾，要鱼或者小乌龟
我好想说，其实养“水”最容易
水悄无声息地变少，却不引人焦躁
还可以将它染成各种漂亮的颜色
水无需专属的昵称，而小河虾需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