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又回到了故乡的河 
见到了我的老黄牛
它在夕阳下抬头望了望我
继续低下头，吃草
挺起的背
是平地里耸起的山峰

那条河是它的
河水和河岸是它的口粮
岸边有它丈量了无数遍的农田
耕耘 ，收获  
绿色 ，金黄  
偶尔的花开和鸟鸣
在它的四季里循环播放

农闲时，哺育一头小牛
或是在阳光下吃草 
然后，用永不停歇的反刍 
咀嚼时光
农忙时，汗水把它的背染成地图
它也只是用力，把脚印
踩成地球的内伤

田里拖拉机的车辙早已覆盖了
它的足迹
集市上它的最后一次回头，也已
定格成永别
它时常抬头张望的
河对岸，那片开满了花的青草地
也许是它梦中的远方


一头牛，装满了我的童年，撑起了
一个家 
却没能守住它的一片田，和
自己的命运
而长眠在田间泥土下的
我的母亲
她是否也曾想过
去看看这世间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