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物论的黄昏

作者: 2022年10月21日15:50 浏览:0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黄昏消逝,
夜幕重临。

人心泯灭,
不朽已死。

物质湮灭灵魂,
这是我们的文明。

五年的和光同尘,
是我生活的一部民间史,

打工人背井离乡的蝼蚁啊!
城中村是黑夜的孤岛。

破坏像一个拾荒者,
他蹲在废墟中抽烟时,
荒芜的眼神。


我用诗歌祭奠怪癖的房东婆婆。
她象征了拆迁革命的宿命论。

在时代狂澜袭来时,
我相信我的坚定无法动摇。

石灰堰村的墙垣坍塌了!
倒下的还有一代人的回忆。

这里的黎明百姓,
和每一条街巷,
这些思想见证和艺术源泉,
像疯子抨击资本崇拜!

我写的斑驳岁月,
在画中栩栩如生。

我哀悼石头的沦陷!
巨大彷徨埋葬了孤独。

我要从记忆的坟墓中,
挖掘出它的价值意义。

在质疑声边缘化的后现代,
我不再沉默于诗歌,
不再沉默于生命的悲伤经验。

我写主人翁和老社区,
再现那些迅速毁灭的寄托。
我的乡愁是对虚无的悼念,
缅怀曾经的木门铺首,
和八卦镜下的门神画。
仿佛那是我的阿房宫。

记得那年除夕,
我看见卖早点的邻居,
曹爹爹摔死在雪地上。
翌日,人们照常打麻将,
聊往事,骂人,交配。
并无实体之城也充斥着繁华。

我曾在晚秋哀伤的阴霾天空下,
写落叶和雨声的印象,
每个人烙印在时间的踪影,
构成了真实的回忆和虚无的存在。

我曾渴望,
清幽月光照进窗,
温柔我的眼睛。
我寻找证据,
相信明天将从废墟上诞生。

异乡游子的梦中情人,
今夜化作晚风伴我入眠。
红瓦下,琵琶果上,
蜘蛛在织网。

黎明像破壳而出的雏鸡。
房东婆婆总是坐在堂屋,
听贩子喊喇叭收头发甲鱼壳,
久久回荡在起义门,
仿佛她的先生还活着。

清真寺礼拜堂的穆斯林节日,
在回民小学广播体操前结束了。
热闹的明伦街成了羔羊屠宰场,
像耶路撒冷壁画一样鲜艳。

冬天晚上,
阴风摧枯拉朽,
电视机和教堂,
是两个文明意象。

死亡是黑夜的弥撒曲。
路边被汽车碾碎脑袋的野猫,
在月光葬礼下,
神秘而荒诞。

它是我的灵魂
在现实中呐喊!

那些古老的黑夜和美丽的死亡,
永远在我的诗歌裁判所忍受折磨。
它们的灵魂无家可归,
我们的灵魂啊,
在现实中呐喊!

时代是个迷,
我们从不知,
以怎样的表情观摩,
有着古代墓碑和当代忧郁的国家。

这些毫无联系的经验,
在黑夜的墙壁上,
变成了一只壁虎,
从镜子里爬出来。
复活了有灵的静物。

在家的晚上,
当堂屋亮着萎靡灯光,
对迷途飞蛾发出死亡邀请时,
我的感官判断,
也是昏黄的。
这些意象映现了小人物的命运。

多少个月夜未眠,
我盼望凄静的锈窗外,
疑惑而憧憬。
不可知世界,
包罗万象。

忧伤的城中村像林中夜莺,
我惊惶醒来,
梦破碎了,
我往哪儿去?

世界已面目全非,
坍毁的记忆,
在废墟上不留痕迹。

过去和未来都消失,
时间既是毁灭也是创造。


2011年写于武昌起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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