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

        文／马志高

其实，真正的寒露来于己亥年
那个时候我的双腿
已经无法拒绝附骨入髓的凉意
人类的双腿应该是伟大的先知
感受春和夏
灵动与强健与力量
感受秋和冬
迟钝与凝滞与惆怅
托着躯体上那颗思想
带着土地上的尘埃举着天空上的日月星辰
围着尘世的轴线转着圈，奔赴同步的命运
崎岖不平的羊肠小道与平坦的阳光大道
谁也无法超越的两条必经之道
飞鸟纵然自由于天空，也不能飞出直达的路线

比起一片树叶
我的存在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上台阶或者下台阶
青石横卧，做为世人之道
如果比着谁的双腿僵硬
它们处在潮湿的地面
几百年、几千年
风吹雨淋霜寒地冻
膝盖骨更多些酸性
为高贵的人垫着前程
承受着踩踏
疼痛可能已经麻木于躯体
留下孤独
站在眼泪的岸边
我的那一丝痛
属于蚊虫的轻叮轻咬
怎么可能与那些伟大的负重类比

羞愧是衡量一颗良心的体温
我的头颅弯下
垂下目光
倾情于每一步青石与每一寸泥土
一切向上的事物
都是踩着卑微的脊梁
供着生活的朝圣者
为梦想的攀登者
有理由感谢春花秋月与严寒酷暑
每一个节气的来临
都是对深遂的自然的探究与寻觅






2022.1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