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扁平的贼眼

偶然抬头
望见一轮扁月竟然像一只贼眼
已经跟踪了我多时
仿佛上天今夜就派它来监视我

我吓了一跳
刚才竟然想起去想去搂抱过早年暗恋的少女
竟然想起婚后那一段不为人知的奸情
竟然想起当上处长之前送出的一笔巨款
竟然想起多年前收下的几笔不义的钱财
竟然想起自已的先人曾经屠戮过人
竟然想起自已先人的先人
曾被屠杀过的残剧
竟然想起前世经营过的故国
竟然想起自已撰写出的旷世奇文
竟然想起自已未来可能芳名留世
竟然想起某一良辰吉日
天下可能归公
我是公私合一的唯一化身

哦，月亮
你眯成那个偷窥偷听的细眼
好像一直压着我的头
我已经无处可逃
也无处可隐
我还是坦城刚才的妄念吧
如果把这些奢望都带入梦乡里
我无法预测是黄梁美梦
还是恶梦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