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剪刀,巨大的翅翼
老熨斗,裂开的木头把手,圆润
——一切都被淘汰的工具,裁缝铺子
梅花牌缝纫机四十年的皮带
咔嗒咔嗒,转动,松弛有度
老裁缝,花白头发,老花镜下
他专注的一个眼神,一件年轻人不再穿的
衬衣,领口、袖口,把线挑出来,扎一遍
针脚细腻,密密麻麻,余下的线头,用牙咬断
羽绒服拉链,换一条三四十块钱,节省一下
他把拉链头,重新换上,嗖嗖地滑溜
从南阳到北京,二十岁学徒,一干
五十年。你问他,为什么这么喜欢
不是喜欢,他说喜欢航天,开飞机,而是
干一行,爱一行,专一行,就走过来了
他起身,打开开关,用手试一试温度
呲呲的热气,熨衣板上歌唱,我再次穿上
衣服,在寒风的秋阳里步行,我可以听见
咔嗒咔嗒的缝纫机声,把日子缝补得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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