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讲台，呜呜地哭
那时我还只是一个孩子
还没来得及完成一个男人的经度和纬度
比我小四五岁，坐台下的那群男孩子
合伙欺负我
多年以后的春天，我也会想起
偶尔偷偷塞给我巧克力的女生
那时的光阴在冬日火塘的烟火里
忽明忽暗。而寒冷足以围困天下
窗外一直傻傻站着被扒光了的泡桐。羽绒服
好像是很多很多年以后的事情

麻雀啊，乌鸦啊，还有河滩
圆规一样细脚伶仃的白鹭
我和它们一样，单纯到除了白天和黑夜
还能飞到哪儿去呢？
牛儿就像春天的理发师
把刚露面儿的青草连同我的礼拜天
吃了一遍又一遍
它有一张能够抵近河滩
任何一个角落的大嘴

我会思考，一天消瘦一丁点儿的
一块鹅卵石的生死，还有一滴水珠
淹没在河流中的存在问题
那么多的沙子则顺着流水的方向铺开
它们底下有没有隐藏着一个天样大的秘密？
当暮色缓缓收回我所看见的人间
我竟然产生了被遗弃的快乐
是啊，星垂四野，月光温和
想到未来，一定会有一个爱我的姑娘
这是多么贫穷而又富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