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秋心

                           张润芹

        自小与菊结缘，源自于母亲是个爱花的人，那时候，我惊诧于她从外公家移回来的一小株“艾草”，几个月后竟能开出如此美妙的花儿。

         因为太爱它，而惜它如命，以至于我的青春、我的人生，菊一直伴我成长。一年又一年，一季又一季，从娘家到婆家……

        如果我和菊都不出意外的话，我想我们的相依相伴会是永远。

        我喜欢菊到了什么样的地步，诸多情况可以证明：

        例如我的手机彩铃，2006年周杰伦演唱的《菊花台》一出，高潮版“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至今未曾换过。

        永远，在我肤浅也好，落后也罢，或者是疯了的认知中，世界上写得最好的歌词，莫过于《菊花台》。

        为此我查了它的作词者方文山，当年《菊花台》入围第18届金曲奖最佳作词人，以及第26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电影主题曲作词人。以此看来，我也不算无知乱崇吧。

        又如，我会时常轻轻托起每一株开放的菊花，细数它的花瓣。

        太奇妙了，它们至少几十根，多的会是几百根，黄黄白白，软软嫰嫰。

        那一刻，方文山那句“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随风飘散你的模样……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便惹起我莫名伤感。

        我的两根牙签用得小心翼翼，生怕一失手扎伤它们，那将是一种多么大的罪恶。我真的只是想了解，这一场繁华，它的心被撕成了多少碎片。

        还有，风过，“菊花残，满地伤”时，我总感觉，它们像极了被剪碎的一堆寿纸，祭奠的却是自己无处安置的灵魂。

        疼它，继而灼痛了自己一世为人的心情，曾捂住胸口赋诗一首：

                            菊 命  
                  秋心碎似手撕纸
                  弱命薄如寿剪花
                  不附朱门金玉壁
                  独倚墙角旧篱笆
        
        好多年了，想写一篇有关菊的文章，总是白天胡思乱想，夜晚笔落无言，最后多怪自己才疏学浅，不配亵渎它的冰清玉洁、不敢扰乱它的与世无争。

        不管有没有人相信，我曾经为菊用生命在绽放而哭过，因为菊开，是被秋风剪碎了心，它的撕心裂肺，亦如我的遍体鳞伤。

        花落人断肠，从它孕育苞蕾时的青涩，到它迎风惨笑的凄美，再到它的命运被定格在七零八碎。观菊如同放映我路过的风景，美丽昙花一现，痛苦根深蒂固。

        菊历来对我没有只言片语，它的沉默，令有故事的人永世孤独；我对菊有话说不尽；我的热情，对一束冷风边缘的白色爱莫能助。

        时光再好，终究我们都会面临分离，终究我们都会面临冬天。

        岁月腐蚀了花颜，诗酒苍白了年华。江郎才尽，蓦然回首才发现，原先我家那位爱花的人，她像曾经来过的春风，已离开了我和菊的世界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