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因为我称其为石头
而叛逆，把自己柔软起来，
我迷惑，不知再叫它什么。
我想测试它自知之明的硬度，
想瞧瞧它解理中那些青春期的野蛮纹路，
可是手边的小刀早已习惯了拆快递的封胶
拒绝了我拿他去划石头的诉求，
我也从来没用过地质人的瑞士军刀锤
去敲凿每一块确定无疑的宇宙记忆。
我干脆用力把它握在手里，
印上我运命的掌纹
和静水流深的脉搏，
此刻它柔软，夜色星光灯火麦田小径统统荡漾，
只因一顆拒绝坚硬的地质现象，
正当我在心里把它叫作冰川期的橡皮泥，
一块普普通通、并不曾补过天的石头
独自翻滚，跳下一无所知的悬崖浩瀚，
在发育了千万年的水面上
摔碎一切定义，
摔碎所有溺毙在答案里关于存在的问题，
把所有的坚硬都留在河底，
让所有的柔软
都随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