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躺在床的正中间，你看不见
因为窗帘紧闭，这是一个下雨的夜
我们是先被雨淋还是先听到雨
如果我撑了伞，外面是白天
我们是不是真的会在雷声响起之前
看到比肩阳光的闪电

二十岁那年，花掉了全部积蓄
买了两万把塑料尺子，一把十块钱
十五厘米，乘于两万，不到一个操场
以为有了长度，光速就能清晰可见
摆好后又重新对照了实验表
才发现看错了数字后面的单位

被日出打搅，睡前记得拉上窗帘
被雨声吵醒，就放贝多芬的音乐
没有光的房间可以暂时逃避科学
吵醒黑夜里睁眼的人，不用声响
在听见之前先看见，骤然白光
轰然填满了沉疴难解的房间

有没有人知道生与死隔着多少光年
跨海的奈何桥是不是开设了双车道
超度太远，地府也研发了航空母舰
生命是沉淀在海底，还是化作星群
天堂推出了七折套餐，推动相爱的人殉情
生握在我手里时，我就只能目送你死去

小学五年级，社会与科学的课本
周三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白炽灯的教室
阅读可以不再用眼睛跟随滑动的指尖
等云片雨被风吹到窗边，我们朗读
“比音速更快的是光速”
“宇宙的距离单位是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