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

                      王忠南

你打着哈欠拽住黑夜的辫子不让它走
这或许不是你必须要做的事
去问戴眼镜穿白大褂的牙医
模糊记得是一个下午，秋天刚过
路边的落叶被风卷起又落下
甚至风把奔驰的汽车追着
直至它们在十字路口、斑马线之后
缓缓停下，还带着一种极端的情绪
走在大街上，只需要对自己有所表示
年龄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难以捉摸
生命的每一部分，都将呈现为一种自己
极其不愿接受的衰竭:视力下降、耳朵也没了
之前的灵活、失眠、健忘、腿脚僵硬
你再也不如以前行动敏捷
在刚割完麦子的地里弯腰捡麦穗
麦茬刺破了你的脚踝，红色的血液
在皮肤上布阵，你心疼自己的生命
手抓一把黄土敷在伤口上止血
蓝天下飞过小河的歌声
树林里穿梭的鸟儿起起伏伏
层峦叠嶂的大山，不只是你的故乡
山凹里的蜂窝和树上的鸟巢
在岁月的更迭中繁衍着一代又一代
天空飘起雪花，大地上白茫茫一片
命运交叉之夜，你的灵魂承受过各种重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