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屋檐向北走
一路走在时光的洞穴里
屋顶、土墙和门槛，年老失色
不断矮下去
那年的众厅敞开胸膛，芳草萋萋

被水葫芦强占的池塘喊出我的小名
失散多年的那一口井，抛出一个圈套住我
这口烙印在我籍贯中的井，我向它询问
童年和鲦鱼的去处
这口照不出人脸的水井，舀不起一滴水的水井
小侄子曾掉下去的水井，匍匐在推土机下的水井
吞噬了欢笑和伙伴的水井
灰头土脸，一言不发

这口和月饼血脉相连的水井，那一天
高悬夜空
有一只燕子
无缘无故地对着你鸣叫
像一只流浪狗
发不出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