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峨眉山九龄岗，连望坡的起点
有位卖竹竿的老大娘
她也柱着竹竿，头顶的白发像山巅的雪
像林间的珙桐

竹竿每根五尺长，两块钱一根
你若下山带回来，退还一块钱
半路捡回来的，也作数
有人不需要退回的钱
老大娘会悉数放进寺院的功德箱

一根竹竿被还回来的次数越多
就会越陈旧，越发闪闪发光
混夹在一堆竹竿中，像推开缝隙
打探这个匆忙世界的眼睛

它被无数的身体依附过
被无数的掌心紧握过
如果你来登峨眉山，你恰好需要拐杖
请你一定对这样的竹竿，保持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