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送别她的孩子的时候
窘迫地掏着她破旧围裙的兜
拿不出响亮的前缀、顺风车的票
或是一张
能刷开世上所有门锁的通行卡
她递到你手里的
是雨后土地的腥气
挂满瓜果的枝丫
卖白菜的大娘随手放进你衣兜的
她家后院的新开栀子花
你把这些攥在手里
像攥着一枚七岁妈妈给你买冰棍的硬币
被掌心的汗润湿
也舍不得松开一毫一丝
在远方的每个深深的、如永恒一样长的夜
耳机线里总流着小城的河
台灯罩中总悬着思乡的月
流泪的时候别忘了
永远有个人
会在你出生的地方
等着和你一同戴上
狗尾草编成的对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