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特地开车去超市门口广场
是看中他三十多年的手艺，否则
给手表换一粒电池，没必要跑那么远

当初他在百货公司的走廊修表
那时，手表是年轻人的标配
顾客自然不少。而今少有人戴
他的固定摊也拆换成了流动车

车后一块消防安全的宣传牌
像是特地为他定做的，上面写着：
专家免费修表、免费手机贴膜
花坛边不大不小的唯一地上停车线
或是他当义务宣传员得到的回报

他一边整理工具一边招呼我
“老朋友只管放心，我一世人弄这个，
一定会弄到利滑的！”
我让他洗个手尽快更换，日头晒人
他嘴里念叨着不用洗，干净着呢
但还是去桶里舀了一勺水冲手
之后擦擦裤管，把放大镜嵌进右眼窝

“名牌货，很贵的，我认识洋文!
平时要80，收你60！”
虽然二年前商场专柜只收30元
但我还是被他的热络细致感动
当然，也有惋惜和宽容在里面

那些金缕梅的花金瓣从秃枝上坠落
他所经验的各种花盛之事
终究被无法停歇的时间一一带走